邢慕铮回了鸿鹄院,夹间值夜的喜鹊出来看一眼,邢慕铮挥手,让她回去睡觉。他悄无声息地回了内室,摸黑换了衣裳躺回床上。钱娇娘因为腹中的娃儿,谨听白大夫的嘱咐,早早睡下了。此时她安静地仰躺在床中,看似熟睡,邢慕铮一进被子里,她就马上侧身缠了上来,往他的怀里钻。邢慕铮原还想着一些血腥之事,见状一颗钢硬的心顿时成了绕指柔。他熟练地为她调整好位置,叫她舒坦在他怀里睡觉。
钱娇娘半梦半醒,闭着眼含含糊糊问一句“你去哪儿了”
邢慕铮轻声道“没去哪儿,睡罢。”
钱娇娘便又沉沉睡去。
隔了两日,钱娇娘还是知道邢慕铮去了哪。邢慕铮也没有瞒她,他本就打算先斩后奏。在此之前,邢平淳已经长跪在钱娇娘面前,恳请她留下在玉州。
对于邢慕铮那样逼迫邢平淳的手段,钱娇娘虽然心疼,却没有邢慕铮想的发脾气。她知道自己想让邢平淳享一世太平日子,只愿他无忧无虑,但世道却不允许。他身为邢家的长子,注定要走一条不平坦的道路。而这条充斥着阴谋与血腥的道路,只有身为父亲的邢慕铮去带领他,这是她这个娘亲做不到的。
可她做为母亲,心里的煎熬没能少了一分。她愿意与邢慕铮一同死,却希望邢平淳好好地活。要她放手,让邢平淳一人去承担风雨,与世间的恶意为敌,她就无法忍心。
甚至邢平淳此去永安,倘若皇帝不放人,还不知何时能再见她的儿。
钱娇娘由着邢平淳跪了两日都没松口,招挥公公催促着启程,钱娇娘急得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掉眼泪。
邢慕铮轻轻走了进来,钱娇娘忙偏了头,迅速抹去眼泪。
“怎么进来也没人说一声”钱娇娘哑着声音开口,听见自己声音不对,重重咳了一声。
邢慕铮是故意没叫外边的人通报,他凝视钱娇娘红通通的鼻头,“怎么躲在屋子里掉金豆子”
“我没哭。”钱娇娘有些狼狈,她本就不是爱哭的性子,也觉得哭泣丢人,因此连邢慕铮也不愿叫他看见。
“没哭”邢慕铮挑起她的下巴,食指拭去她没擦干的泪痕,放进嘴里舔了舔,“这是什么,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