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字,这个很确定,男人对于她在泥地上用树枝划出的文字表示“你这到底是个啥”。就连象形文字都没有,涂莉莉画了一个简笔画的鸟,男人看懂了,但也没有给出文字。
这也很正常,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只有5000年而已,文字出现的历史肯定比建立城邦和国家更早,“结绳记事”毕竟不靠谱,而且是跟“世代相传”配套的,这意味着传承历史的人得有个好记性,可众所周知,语言作为媒介,在传输过程中都逃不开叙述者的二次创作,传了几代后,记载就会跟真实历史出入极大。
文字的出现必定是用于“记载”,最基本的就是用于记载食物的数量,一场战斗你可以用壁画来记录,但某年秋天部落晒了多少只风鸡总不能一排排的画上去吧人口数量也同理。
人口数量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落越大、人口越多,就意味着能有更多的食物储备,更能保护部落不被其他部落攻击。但部落时代的问题是,人口数量其实是有下限也有上限的,下限是自保的能力,一个自然形成的、以血缘为联系的部落至少要有50人,上限不超过150人,超过150人之后,就要形成阶层才能更好管理、经营,而这时候部落也就不会仅仅局限于血缘关系了。
涂莉莉绞尽脑汁询问男人,他的部落有多少人,两个人至少沟通了半个多小时,说话带比划,才让男人明白她到底在问什么。得到的数字是10个10,再加2个10。
120人的话,确实不能算是大部落。
听男人的意思,隐约的像是说,之前人数要多一点,但春天的时候跟附近部落打了一架,死了十几个男人,被抢走4、5个女人。
这一段叙述也很乱,两个人因为“杀人”、“死亡”这种动词理不清,纠结了很久,她才听明白。
所以他在溪边看到有火堆的残迹,才会谨慎的停下来查看,他以为是森林那边的部落派人过来打探,为了秋天的进攻做准备。
涂莉莉就不想反驳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对方部落要是派人来侦查,怎么可能会笨到在水边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这两件事情信息量很大第一,说明附近有个人数差不多的部落,人数在150人左右,可能略多一点,但不会超过250人;如果是一个超过250人的大部落,那他的部落春天的时候可不是只死十几个男人就能算完的;第二,部落里少了几个女人,这就意味着少了几个正在育龄的女人,对方抢女人肯定也是抢成年女人,能生孩子的那种,女孩子不会抢。
不过再想想,就是21世纪现代化的文明国家也还有童婚的事实存在,所以大概也不能一概而论她认为的“成年”是18岁,没准原始部落的“成年”是12岁。
话又说回来,正因为部落里少了几个育龄女人,所以尽管她很可疑,男人也不会立即杀了她,而是把她带回部落。
确认了自己已经保住命,她就不慌了。活下去,然后展现自己的能力,基本就能保证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下去。
天还没有开始暗,男人停了下来,开始寻找晚上露宿的地方。
他没有选择溪水边,仍然选择了一棵巨树,拖来干树枝,选择合适的树枝,掰掉上面的小树杈。
男人在干活,涂莉莉便拿了那把小的石刀仔细查看。
石刀不算很锋利,材质十分坚硬,上面有用其他工具敲打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敲薄,敲出刀刃。有一个不长的握手,跟现代的刀具差不多,大概形状没有什么变化。握手上缠着草绳,应该是增加摩擦力用的,方便握着,也方便施加力度。
大的那把石刀形状跟小石刀差不多,就是刀刃长一点宽一点,握手宽一点。
她试着用小石刀削树枝,木质不太紧密的树枝还行,很快就能削出尖头;木质太硬的还是不行,要用很大力气才能削动。
男人用大石刀在树枝上环切,然后踩断,这样就取得了一批长度大致相等的干树枝。再在树杈上搭建树枝平台,用皮绳和登山绳固定住,仍然是留出1米长的登山绳,用来将她捆在上面,这是为了不让她滚掉下来。
男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涂莉莉在学他们的语言,可也不可能半天就学会,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得依靠手势来猜,交流仍然十分困难。
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已知他是带她回部落,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男人干活干到一半,走开了有好大一会儿,回来将剩下的活干完了,搭建好树枝平台,又走开了有半小时,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两只灰色毛发的野兔。
他示意她跟着他学怎么剥兔子,野兔抓回来就是死的,他示意了一下,是下套索抓住了,然后他过去捡起兔子,拎起来拧断兔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