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薇这是第三次被他抱在怀里,直觉还是要去推他,但这人的双臂彷佛铁铸似的,她挣扎几下,听见孟辰呼吸渐重,突然觉得危险,便停住不动。
她今日因是出门,穿了全套的鹅黄色裙衫,外头罩的斗篷也是同个颜色,裙角袖口上绣百花穿蝶,别有一种娇俏滋味,恁孟辰哀怨了几天,此时见佳人在怀,肌肤莹白,蛾眉淡扫,一腔怨气登时烟消云散。
只听石薇口气淡淡道“上回殿下来访后,哥哥好生教训了我一番,让我惭愧不已,哥哥说的也是,殿下与我如今名分未定,还是应当避嫌的好。”
孟辰本就把石桢当作绊脚石,听石薇这么说,倒与他想的不谋而合,对石薇的最后那丝不谅解也没有了。
他抱着她,戏谑道“那这次为何我一叫你出来,你便来了就不怕如此不合礼数”
石薇默了一会儿,慢慢解释“上次那张平大人来家递话,我尚未知晓外头情况,张平大人走后,哥哥才向我说关于安达侯的事,是石薇小人之心,原来殿下为维护我的名声,奔走如斯,今日才想着当面向殿下道谢。”
其实听到安达侯向皇帝谢罪的那个故事版本后,要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石薇没有料到孟辰会为了她的闺誉认真至此,毕竟无论如何,差点嫁给冯忠凯的她,注定只能进七皇子府当妾室的。
故事当中的帕子,她也还记得,就是在睿王府花会上,让冯倩儿借了去,对方借口弄污,要清洁后再还她,也是她之前因守孝少交际,觉得对方是个侯府姑娘,既坚持之后再还,便由得她去,谁知那帕子事后还会引来这些风波
“想来殿下用了些手段让安达侯主动请罪,不知冯姑娘当初,是如何向您解释那方帕子的”石薇好奇的问。
孟辰虽对这件事自鸣得意,却也懒得说明过程,只简单带过“就是冯家那黑了心的小姑娘,原本想拿帕子污蔑你罢了,我当然不信,就带人去砸他们家的门,问问这是啥意思。”
石薇有些哭笑不得,心湖却似被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圈圈波澜,她有些感慨,孟辰经由别人之手拿到她的帕子,第一个反应不是来质问她,而是直接找对方算账。
这样毫无因由的全然信任她,让石薇对这小霸王有了很大的改观。
虽然对孟辰这些轻薄的举动还是心中不喜,到底对将来成为他的妾室此事,有了几丝甘愿。
“本皇子帮你洗清污名,你说,该怎么谢我”孟辰双眼发亮,他可是来讨奖赏的
石薇轻轻拧眉,七皇子金银财宝不缺,她想不出该怎么谢他为好,还在烦恼之际,只见孟辰低头朝她靠近,她连忙转过头去,低声道“殿下,上次我也说过,还未进七皇子府前,不要过于亲近为好”
这下孟辰可炸了,为佳人忙前忙后是为什么竟连一口香都不得,他咬牙切齿道“如今车里只有我们两人,谁会知道难不成,你根本不想与我亲近”
确实如此石薇暗自腹诽,但面上仍正色说“殿下,我也是女戒训育长大,婚前与男子亲近,只觉全身不自在,还请殿下体谅则个。”说完,她尽力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态度真挚道“殿下保住我的清名,我感激不尽,心中自是欢喜的。”
孟辰见她虽口说欢喜,面上却仍是没什么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这冷脸美人还真难讨好。
女戒这说法,孟辰还是不满意,不过他是不愿意相信石薇不愿亲近他的,转念一想,今日还很长,倒不必急于一时,便转怒为喜道“暂且放你一马。”又敲了敲车壁对外吩咐“启程。”
马车便安稳的开始向前移动,石薇心中一惊,忙问“这是要去哪儿”
她本以为只是上车跟孟辰说几句话罢了,谁知竟还要到别处去
孟辰笑道“带你去看个人。”
“谁”石薇还坐在他怀里,因马车行进间,有些摇晃,她更不敢乱动了,一手去扶车壁,如此一来,更不由自主与孟辰靠得更近,他的气息咫尺萦绕着她。
孟辰有些心猿意马,硬生生忍住,转移自己注意力道“你就不好奇,那冯倩儿为何害你”
石薇了悟。“我们要去见她她如今听说在家庙修行”
孟辰听到她说我们,心中畅快,解释道“她修行的那个家庙在城外一座小山上,我今日便是特地来带你去的。在安达侯府里,我没机会问得更仔细些,事后觉得这冯倩儿作为实在过于歹毒,像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所以今日便打算问个清楚。”
石薇沉吟一会儿,她其实也很好奇,反正都被孟辰给带了出来,只好无奈叮嘱“得在哥哥下衙前送我回家,否则哥哥只怕我走失了。”
却见孟辰笑嘻嘻道“不怕,我叫人今日拖住阿桢,他没那么早归家。”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吗石薇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