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里的食物都被吃完了。
君少殇顿时有些理解为何那条蠢龙会那么胖了,他的师尊是不是对他们的食量有了错误的认识。
他的体质暂且不提,颜若流这样喂下去大约日后见到的就不是三界一瞥留情的留仙公子了,三界第一胖子还差不多。
或者是三界三个胖子。
君少殇难得有了吐槽的想法。
君少殇扶额,目前他的修为还未至易谷期,不仅是他,颜若流和那条蠢龙也刻意压制了修为。
压制修为是为了稳固根基,只有过了易谷期才算脱离了凡人的体质,继续被师尊喂下去,大约真有乐子瞧了。
君少殇理了理思绪继续答题。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气莫名阴沉了下来。
要下雨了三个监考官对视一眼交换了意见,随即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别耽误了考试。
雨水很快倾泻而下,带来了一丝凉意。微风带着丝丝细雨吹在了桌子上,君少殇微垂眼睑,就看到一团极淡的黑雾从地面顺着雨水爬上了他的桌子。
此刻在程家这座别院后堂,程泰带着程宏文叩拜一座金身神像。
若是萧魄命在此,定会认出这座神像乃是圣阁供奉的神像。
神像乃是一位女子,眉眼温和慈悲,比起曾经与萧魄命打过交道的那三面邪神的神像不知顺眼了多少倍。
程泰面色恭敬的给神像上香,随后唤了门外一直候着的丫鬟进来。
那丫鬟大约十三岁年纪,灵动可爱,就连程宏文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预计着等会儿向他叔公讨来要到自己房里做个通房丫头。
丫鬟被程泰唤进来也不胆怯,只是低着头等着老者的吩咐,而就在这时,老者一把拉过这小丫头,捂着她的鼻口,寒芒一闪,从袖子中拔出匕首抹了她的脖子。
鲜血溅满了整个香案,将香炉打湿,然而诡异的是这些溅到香案乃至香炉的鲜血渐渐变淡,仿佛被什么吸收了一般。
程宏文被这陡然的变故吓得不清,好半晌,他抹了抹脸上还温热的鲜血,抖了抖,咽下了想要问出的话。
“这时人祭,每半月一次。”程泰将小丫鬟放下,收回匕首。他淡淡的瞥了眼程宏文,不知道是不是程宏文的错觉,程宏文觉得他叔公看上去竟然年轻了几分。
“晚上再让人过来清理。”程泰这么说着“神母收到祭品,那个娃娃定然活不过今天。”
这么说着,顶着一身鲜血程泰走了出去。
已经写完考卷的君少殇拨弄着桌子上那一粒米粒大小的虫子,面无表情,这就是刚才那道黑雾的真身。
蛊虫。
君少殇将这只小虫子放在一旁干燥的绢布上,几乎是瞬间,小虫子就干瘪下去,化成了一滩浓水,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墨点印在了绢布上。
一股那个女人的臭味。
君少殇垂眸,若是萧魄命在此,定能看出这一瞬间君少殇的情绪很糟糕。然而下一秒,君少殇又恢复了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注定不会因为一滴意外落下的水滴掀起波澜。
君少殇将绢布扔回了篮子里,等待考试结束。
傍晚时分,君少殇交了卷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师尊正在门口等他。
君少殇空着手,萧魄命也忘记了有篮子这件事。
“行了,去吃顿好的。”萧魄命拽住小孩的右手,君少殇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回握住。
见到萧魄命没有一点询问考的如何的意思,方山长反而着急了,他挡在君少殇面前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萧魄命见状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方山长的意思,只是在他看来,君少殇考的好也好考的不好也罢,没必要太过在意。
那个赌约本来就是方山长自己的问题。
“幸不辱命。”毕竟也是做了几天方山长的学生,向来惜字如金的君少殇扔下了这四个字。
“好好好。”方山长闻言大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咯。”方山长摸着胡子,神神秘秘的说道。一马当先朝着萧魄命预定的酒楼走去,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要知道自两年前开始他老人家好久没这么爽快过了。
萧魄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认识这人是福是祸。
方山长所说的最后一件大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他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阅卷的府衙大堂前。
要说方山长这举动不合理,但是律法也没有规定不许闲杂人等坐在阅卷的府衙前。当然更关键的一点是方山长自十七岁中举,二十三岁回到桦林镇接手了书院,几十年来不说桃李遍天下,至少这东阳许多官员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阅卷府衙里就有三个阅卷官出自他桦阳书院。
莫说燕国,放眼整个天下,尊师重道四个字都是主流文化。哪怕是修士,也甚少有敢背弃师门的家伙。
所以方山长这尊大佛坐在府衙大堂门口,府衙里的官员不仅不敢赶走他,反而还要按时过来慰问一番,嘱咐下人添茶水加糕点,生怕这方山长坐的不舒服了,传出去落了口实坏了名声。
那三个阅卷官甚至怕太阳毒辣把人晒晕了,还派人搭了个棚子。
方山长坐在这府衙大堂门口,身旁桌上瓜果一应俱全,还有两个丫鬟帮他扇扇子,看得王老头连啐了好几次,对萧魄命抱怨的时候语气都酸溜溜的。
君少殇颜若流两个小子暂且不提,怎么连这个腐儒都有这么孝顺的徒弟。
想起宗门里那几个不省心的毛头小子,王老头气愤的踹了闻人瑞一脚撒气。
闻人瑞莫名其妙挨了一脚,只得继续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敢抗议么且不说他这断了的手脚是萧魄命帮他接上的,他如今能够恢复良好行走自如还是托了王老头灵药的福。
闻人瑞委屈,闻人瑞不说。
方山长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小厮会意立刻搬来了一张老爷椅。于是方山长就在这光天化日众人围观之下非常有辱斯文的躺到了老爷椅上。
得知老爷子睡着了,三个阅卷官对视一眼,苦笑一声。一边向身旁的同僚告罪,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阅卷。
那位搅局的老爷子刚才可是说了,他们的小师弟也就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的卷子就在这里,若是他们改的不认真或者敢把什么其他人的卷子与他们那位小师弟的卷子弄混了,老爷子就豁出脸皮进京告御状去。
老爷子要进京告御状还真的可以告成,毕竟京都里那位素来以刚正不阿颇受国君喜爱的大理寺卿就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
考卷早在交卷的那一刻就被糊名了,阅卷官虽然可以查到试卷是谁的,但于律法不合。
所以由着老爷子这么一闹腾,这一次县试的录取还真的是完全按照规矩办了。
在府衙内堂的角落,一名不善言谈的官员看着眼前的考卷顿了顿,最终还是放弃了调换考卷的想法。
许诺的金银前程虽好,但也要不被牵连啊。
另一边程家别院,方山长在府衙前做的好事也传到了程山长几人的耳中。
“有辱斯文。”程山长皱眉砸掉了手中的茶碗。
程山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并非是因为赌约,而是方山长这么做不仅丢光了他自己的老脸,连带着一直以来与他齐名的程山长也面上无光。
反倒是程宏文走来走去一直默念着这该如何是好。
坐在正堂上程宏文的父亲程家主端起茶碗。
“三日前,我已将这次题目告知了宏礼。”
宏礼就是此次参加科考被程山长给予厚望的学生。
程宏文闻言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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