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虽然好了,可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换好衣服回到诊室,老太太喜滋滋地对我说:“周先生,孩子不烧了,精神头也起来了,是不是就好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
“回去之后,一周之内不要带孩子出门,也不要见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让老叔睡门外。有事随时带孩子过来找我。”
我交代完,又拿了一条红手绳交给老太太,“到家给孩子带上,一年之内不要摘下来,洗澡也要带着。”
老太太一一应了,郑重地收好手绳,掏出个信封来递给我,“谢谢周先生。”
我接过来,照例捏了一把,一千整,够大方。
一大家子便纷纷起身簇拥着老太太往外走。
老头刻意落在后面,等其他人都出门了,才低声问:“小周先生,我那还有一把当年用的刺刀,要不要睡觉的时候带上?”
“老叔也懂这个?”
“我哪懂这些,当年闯江湖,队伍里有位出山还俗的大师傅,帮着驻地人家看过小孩子冲撞,请我和同伴带着家伙在门外帮着站了一夜岗,小孩子第二天就好了。我琢磨着我孙子这是冲撞了,要我这手上带血的老不死的给护法吧。”
“不用,老叔你身上的煞气足够了,你用过的刺刀太凶,容易反惊着孩子。”
“哎,哎,那行,那就不拿刺刀。”
把这一大家子人送走,我回到诊室里屋,看着小钱杯里那一抹灰色,思忖了片刻,将小钱杯收进柜子。
我只是个阴脉先生,接诊治病,天经地义,多事就是自找麻烦。
妙姐说过,做我们这行,不怕事多,就怕多事。
这一天,就这么一单求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