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点点头,看着王樱带着众人离去,方问何妈妈“谁叫传了太医”
何妈妈低声回道“按照日子,今儿也是太医院给陛下请平安脉的时候了。恰好陛下又身体不适,张四平就悄悄地把孙太医叫来了。”
“嗯,那就请他过来给陛下诊脉吧。”忘忧说着,先起身进了寝殿。
却说王樱带着张俞颖等人进了偏殿,大家从新按照位份落座,自有小宫女重新上了茶水。
没有皇后在上,气氛缓和了许多。郭翠萍自以为是贤王妃的亲眷,身份比旁人要高一些,也没把张俞颖放在眼里,一心想着先把张俞颖压下去,遂向王樱笑道“贵妃这身衣裳这是好看,我瞧着这百蝶穿花的刺绣定然是出自苏州绣娘的手吧”
王樱一眼便看透了郭翠萍的心思,但却不动声色,只笑道“不过是尚服局按照时节送来的衣裳,我也没计较那么多。你倒是懂得刺绣,认得这是苏州绣娘的活计”
“郭美人可是见多识广的呢。”张俞颖冷笑一声,扫了郭翠萍一记白眼,“我听说,陛下还教过她认字。这样的好福气,可不是咱们谁都能有的。”
“哦”王樱一听这话,眉梢微微的动了动。心想原来这个郭翠萍不仅仅有贤王妃这一层靠山,还有跟陛下自幼的情谊然而转念又一想,皇后与天子也是少年相识,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若是这郭翠萍真的与天子有旧,那把皇后放在哪里呢多半是这姓郭的自作多情罢了。
郭翠萍不满地问张俞颖“张昭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的事情我还能扯谎不成”
张俞颖冷笑一声,问“你是不是扯谎,这事儿不好说。但昨儿我看得一清二楚,陛下分明都不认识你,而你却偏偏说什么旧相识。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郭翠萍翻了张俞颖一记白眼,弹了弹指甲,淡淡地说“我既然敢在陛下面前说,那就绝不会是扯谎。至于哪年的事情,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我跟陛下的旧事,跟你张昭仪有什么关系呢”
张俞颖立刻变了脸色,冷声嘲讽道“的确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皇后娘娘刚才也说了,你若是想踩着锅台上炕头儿,可要想仔细了。”
郭翠萍毫不示弱地哼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好了”王樱把手里的茶盏重重一放,皱眉斥道“这还是在未央宫呢,你们就这么针尖儿对麦芒的。离了这里,岂不是立刻要撕起来吗”
张俞颖领教过王樱的手段,便没再吭声。
郭翠萍却仗着自己是贤王妃的亲戚,并没把王樱看在眼里,于是立刻反驳道“贵妃姐姐也该主持个公道。我们才进宫,的确是新人有些规矩并不懂,但请姐姐们教我们就是了。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挤兑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正位中宫,是陛下的嫡妻,得陛下盛宠不衰之外,在座的谁不是摆摆样子呢说话做事不要太难看了。”
“怎么,郭贵人今儿是吵架吵上瘾了吗”王樱唇角弯起浅浅的微笑,但眼神却是冷的。
“贵妃是明眼人,应当看得出来是张昭仪一直在为难我们。”郭翠萍扁嘴说。
王樱冷笑道“你是美人的位份,张昭仪的位份比你高。说你几句就当是教导你了。怎么,以你的意思,是连我都说不得你吗还是除非请贤王妃来说话你才听”
郭翠萍闻言忙站了起来,欠身说“贵妃明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樱笑了笑,说“刚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这宫有宫规。后宫这个地方,是天下女子都瞩目的地方,位份便代表了尊卑。你们刚入宫,许多规矩都不懂,这也不怪你们。”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袁妈妈“袁尚宫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早年间的时候服侍过李太后,之后又服侍陛下多年,这两年在我这里,帮着我为皇后娘娘分忧。从今儿起,便由她来叫你们规矩。每日辰时过来给皇后娘娘请了安,你们便都去杏花坞那里学规矩。为期一个月,到时,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请皇后娘娘给大家重新定位份的。”
“什么”郭翠萍一听这话有点傻眼。
王樱懒得看郭翠萍一眼,又说“张昭仪这几天若是没事儿,就过去监督一下。也给妹妹们做个榜样,为皇后娘娘分忧。”
“是。”张俞颖从没这样痛快过,眼角眉梢都压不住得意之色。
“贵妃,你你是故意的吧”郭翠萍气急败坏地说。
王樱没说话,只看了一眼袁妈妈。袁妈妈上前说“郭美人,贵妃是正一品妃位,美人只是八品的位份,您这样跟贵妃说话怕是不合规矩。”
“你”郭翠萍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樱起身说“好了,不懂规矩就好好地学。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天资天分是爹娘给的,学得好学不好是一回事儿,态度若是不端正,怕就没有出头之路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