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和他一起面朝院落,也小口啜饮“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经常说一些很傻的话呢。当时以为你是个傻大少爷,怎么会想到你有这么多故事。”
温骁也低头慢慢喝了一口茶,他露出几分满足的神情,仿佛是太久的奔劳,让他都没有过能享受一口茶的时间。他呼出一口气,道“是,我总在家族内部打交道,并不太懂得外头的世事,说是半个傻子也不为过。其实你看,嘉序刚出来的时候也这样,受一受捶打就好了。他现在就好了许多。”
俞星城倚着墙,用杯盖撇了撇茶末,道“是,应天府道考还像是昨天的事,但我们身边哪个人不是变化颇多。燕王殿下我本来最讨厌他虚情假意的模样;杨椿楼像个大小姐,铃眉像个乡下傻丫头,裘百湖像个随时要背后捅刀子的阴人。别笑,难道你刚见到他的时候不这么想吗那时候我对好多人都很戒备呢。”
温骁“是,那时候我还总觉得炽寰是个为害一方的大妖怪。啊他没有跟你来吗”
俞星城指了指阴云密布的天空“圣主有难,大妖怪不能不去帮忙啊。哦对,等咱们再回京师的时候,我和炽寰要宴请熟人,你来不来”
温骁转过头,俞星城眼神里有一些欢欣,他很快就理解了这个“宴请”可能意味着什么。
他将茶盏合上,想起诸多,却又想到刚刚的握手,俞星城如此满心清朗的将他视作挚友。他虽然自认心底有翻涌的暗流,却又觉得这样就很好。温骁手盖在杯盖上,笑着点头“请务必请我去。”
二人正在屋檐下站望秋雨,不一会儿,清闲便被打破,俞敬唯带着一小队卫兵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人中还有温嘉序,温嘉序瞧见温骁一愣,没行礼,只是一点头。
俞敬唯不客气“星城,别跟温二爷在那儿闲聊天了,过来上海县遇袭了”
俞星城连忙放下茶盏小跑过去。
叛军竟然利用船只,从海面上袭击了上海府。是,上海从县升府有两三年了,那儿到处都是新建的车马行与瓦舍,算是整个江东的新兴城市,既是有钱,还没修建好完善的防御措施,叛军想要冒险玩海战去攻打掠夺一拨,是很有道理的。
而江东其中一个鲸鹏厂,也离上海府不远,看来对方既想要上海的钱,也想要上海的鲸鹏啊。
俞星城“上海的鲸鹏厂新建没多久,消息不算广;而且咱们来路的时候,也在空中侦察过叛军所拥有的的船队,大部分都是江中艨艟,不具备什么海战的能耐。要不然是他们在各府县起义的时候,夺取了一部分的商船或大船;要不然就是现在这些跟我们共处一城的家族们,又是借了船又是通风报了信。毕竟他们想要牵扯我们的注意力,怕我们到了这里就跟他们清算抄家。”
俞敬唯大步走入堂中,摊开地图,几个卫兵将卷曲的边角折的平整“你说的对,我也认为是后者。”
俞星城皱眉“我们现在就是与狼共室,与虎为谋,要不要让裘百湖先动手,把咱们内部该斩除的根斩下。”
俞敬唯“如果我足够了解他们在南直隶盘根错节的势力,我会这么做。但现在还不能把兔子逼急了,否则咱们这头抄家,他们那头就敢偷偷打开城门迎接叛军进城。还是要等,必须要等戚雨信。我决定会出击上海府,但以烧船和打压为主,不俘虏不追击,而后我们需要尽快派三支队伍,直捣白莲教的几处总坛。”
旁边温嘉序忍不住道“一个白莲教,还有几个总坛”
俞星城摇头“不,白莲教只是总称,下头有几十个教派,各不相属,教义大多有歧异,平日也大多分裂平级。只是到了叛军盛行的时候,他们又会较为统一的行动,但他们的总坛又还是独立的。”
俞敬唯“歼灭几个总坛,然后传播谣言,让他们内部有高下或正统之分。对付白莲教一定要以毒攻毒。我只是很不安,我的灵根变得有些不稳定,我不知道是否士兵们也尽是如此,但听说昨日有数道巨雷劈在洞庭湖上。虽然我这人什么也不信,哪怕圣主被其他的什么妖魔鬼怪给灭了我也无所谓,但就是怕到时候大乱。快,什么都要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加快进度了,这场战役不会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