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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天。
易书霖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心情简直复杂到难以言喻。
在他的世界里,这不仅是他自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也是他喜欢的女孩在在这个世界最在意的人。
一瞬间无数回忆的碎片在易书霖的脑海里疯狂的搅动起来。
他还记得高一学期末的那个夏天,江怜月恰好刚出院, 为了哄她开心, 易书霖就带着她来学校玩。
那天晚上学校有毕业晚会,自己的好哥们陆景天恰好是他们这一届的新生代表,负责在晚会上发言,江怜月从小因为身体的缘故都是在家里读书,很难见到这么多人的时候, 她抓住易书霖的手,一直在求他。
“师兄师兄,带我去看看吧。”
五官精致的女孩撒起娇的模样很要命, 易书霖拿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偷偷溜了进去。
这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当时在台上正在演讲的少年就是陆景天。
那会儿的陆景天简直是众人眼中的天才少年, 贵气凛然,行动举止风度翩翩,还有一副及其吸引人的皮相,他在台上熟练地用英文向即将毕业的前辈们致以祝福, 标准的伦敦腔,笑起来能勾引无数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但凡他愿意, 轻而易举便能让每个人喜欢他。
易书霖虽然长得也很帅,但女孩子们都觉得他自带一股孤高和倨傲,学不会像陆景天那样收敛锋芒, 不太讨同龄人喜欢。
当他侧首看到小师妹失神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沦陷在陆景天的笑容中了。
从那以后,江怜月很小很小的世界中,除了他,多了一个陆景天。
“师兄,你这么考的怎么样天哥呢”
“师兄呀,今天放学天哥还会来家里吗”
“天哥今天夸我的裙子很漂亮哦,师兄”
渐渐地,陆景天取代了易书霖的位置。
那天他去训练营参加试训,回家后便在花园处看到了二人,陆景天牵着江怜月的手,和她在玻璃花房,陪她摆弄着那些曾经是易书霖和她一起种下的花朵,可能是她再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陆景天便抱住了她。
江怜月耳尖和鼻尖都泛着红,黑亮的发丝柔软地垂在肩上。
陆景天勾着唇轻轻笑了下,将她发梢轻别到耳后,然后低头吻了她。
就在易书霖面前。
而江怜月也没有拒绝。
易书霖最珍惜,最喜欢的小师妹。
喜欢上了别人。
“少爷”阿姨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易书霖。
面前的青年仅仅只穿着黑色的t恤,是tak战队的纪念款,手臂上挂着运动衫外套,他头发修的略短,眉毛英挺,腰部精瘦,裤腿笔直修长,已经是非常成熟又有气场的人了。
以前阿姨一直觉得少爷年纪还很小,家里人又宠着,难免骄傲任性,无法无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竟然也长大了。
眼神只是这么淡淡地扫过来,整个人裹着一层冰冷的戾气。
这一声带着关切的疑问音也拉回了易书霖的神智,刚才的压迫感似乎只是错觉,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他朝着阿姨笑了笑“那我先回基地了。”
“少爷,路上小心。”
“嗯。”易书霖出门。
江怜月最近真的有些吃不消。
她已经没心思就搭理游戏好友聊天那里不断蹦出的消息提示,只是心烦意乱地趴在桌上。
离开易家,而且还要尽快离开,这是她目前的打算。
学校的公寓肯定不用想了,就算她过去住,迟早也会被管家接回来。
出去租房子她还没有钱。
可是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生活,身上存款基本等于零,她倒是有曾经父母为她存的信托基金,可是这部分的钱没有办法取出来,她也不想惊动对自己很好的易叔叔和易阿姨。
轮到第二天上学,江怜月撑着下巴,表面看上去在听课,实际上还在苦恼昨晚的事情。
“答得很不错,叶邈,请坐。”
地理课的老师笑眯眯地,手里的教材翻了个页。
老师作为高三文科教学组的组长,平时上课很少夸人,尤其还是在她课上经常睡觉的叶邈。
叶邈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同桌。
女孩扎着马尾,仅仅只让他看得见侧脸,线条柔婉精致,袖口处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皮肤极白。
她的手指紧握着钢笔,眼神纯净,认真,身上却带着股生人勿进的清清冷冷的派头。
上午第三节课结束,体育委员便把这次运动会的报名表格发下来,从第一排开始,每个同学至少两个个人项目,一个团体项目,这也是学校的强制性规定。
“诶,你报什么”凌敏在女子200米和400米还有班级接力后面填了名字,转头问叶邈。
叶邈犹豫了下“围棋,象棋。”
“团体项目呢”
“篮球赛。”
黑色的笔在叶邈瘦白的手指间翻转,很快写好,他正准备把表格递给江怜月,却看凌敏已经一把抽过来,弯着腰艰难地给了后排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