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 竟然瞬间腿不软, 声不颤。
她起身,若无其事地开口,“爹, 你怎么出来了我今天不是化作原型去接初元了嘛, 之后又是带她这儿走那儿逛的, 肉身和神魂都很疲惫,本来打算找娘, 让娘给我缓解一下的, 结果因为太累,走到门口,就走不动了,干脆坐在这歇会儿。”
凤酒闻言笑道, “原来是这样, 之前在我们院子时怎么不说累得还不是你。”
“我以为我能坚持嘛。”小红鸟笑道, “谁知道, 我竟高估了自己。”
凤酒上前扶起小红鸟, 道;“我带你去找你娘。”
“好啊。”小红鸟将身子重量压在凤酒身上, 笑嘻嘻地开口,“爹最好了。”
凤酒打消心底怀疑。
小红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她在外呆了几千年,但回来后性子一如既往的没变,所以他知道她心思浅,不会伪装, 更演不来戏,因此见小红鸟这般大方,没丝毫心虚,顿时以为自己刚才判断错误。
他笑道“刚才你怎么这般看我像是被吓着了一样。”
尽管打消了怀疑,试探依旧不减。
小红鸟心惊肉跳,面上却愈发没有破绽。
她微微抱怨,“可不就是吓到了嘛。我累得昏昏欲睡,您忽然喊我,吓到我以为有敌袭呢。下次看来要在院子里布置结界,以免被外边的突发声音吓到。”
凤酒愈发放心,他与凰容在院子说话时,是设了结界的,初元帝君不在,以小红鸟的修为,根本无法不惊动他偷听。
“对了,爹,你还没说,你出来干什么呢准备去那”小红鸟再次问道。
“我去老祖宗那走一趟,初元帝君来到我凤凰族,于情于理,老祖宗都该出来面见的。”凤酒开口,“不过鉴于初元帝君是来找你,第一天可以让你带着玩,第二日老祖宗再不出面招待下,就说不过去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凤凰族有多高傲,连点礼数都没有呢。”
帝君上门,尽是小辈招待,岂非怠慢若是族里没帝君还说得过去,族里有帝君,却不出面,这便是结仇了。
他将小红鸟交给凰容,道,“宝宝累了,你替她缓解一下。”
“好。”凰容接过,扶小红鸟回房间。
小红鸟趴在窝里,任凰容水属性仙气缓解肉身疼痛。
她趴了片刻,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娘,老祖宗是族里的老祖宗,会为我的事费心吗”
“自然会的。”凰容笑道,“我还没跟你说过吧,老祖宗是你直系血亲,对你这唯一的后辈不上心,还对谁上心”
凰容低头看向小红鸟,道“宝宝,我知道你与初元帝君交好,只是初元帝君到底不是我们凤凰族。我也不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话,不然你嫌弃我说话不好听,还挑拨你与初元帝君的友谊,我只说,初元帝君不是凤凰,对你肉身的理解,自然是比不上老祖宗的。还是说,你不信任老祖宗”
小红鸟心凉了。
若是以往,小红鸟必然以为凰容是与她说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毕竟她俩是至亲母女,没什么不能说,也不必担心说得不好听,会有隔夜仇。
可是有了之前的幻听打底,此时再听她这些话,总觉得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初元别有用心。
小红鸟废了好大力气,才没有露出破绽。
她嘟嘟嘴,道“娘,初元是我救命恩人,才没有坏心,你别这么说了,我不爱听。好了,娘,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凰容见小红鸟生气,也不为意,收回手,道“行。”
小红鸟回到自己房间,将门一关,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
她靠着门跌坐在地,瞪着一双眼,眼底尽是茫然。
“想不想看看,你爹与你凤凰族老祖宗,说了什么”初元凭空出现在房间内,蹲在小红鸟身侧,开口道。
小红鸟茫然地抬头,似是在瞧初元,又似是什么都没瞧见。
初元爱怜地摸摸她的头,伸手将她脸侧散乱的头发拨弄齐整。
小红鸟忍了又忍,没忍住眼眶一热。
她哽咽道“我能听见我爹娘的对话,是你动的手脚”
初元默认,只安抚地拍拍小红鸟的肩。
小红鸟伸手将初元的手打下去,蜷缩着坐着,头趴在膝上,无声哭泣。
初元收回手,安静地等着小红鸟平复心绪。
小红鸟哭了片刻,将眼泪一抹,瞪着一双红眼睛,昂着下巴道“初元,带我去,我要一个真相。”
小红鸟满脸倔强,咬牙不服输。
她要知道,宝儿是谁她爹娘为何说,她脱离了他们掌控他们掌控她,是为了什么还有那唯一的真凤,又是指的什么
她不愿沉浸在这虚假情谊里。
初元摸摸她的头,将她从地上拉起。之后,初元与小红鸟身形变淡,再出现,便到了落凤坡。
落凤坡上,只有一株梧桐树,梧桐树数十人环抱之巨,百尺高,几乎将落凤坡覆盖住。
梧桐树上,法则与阵法繁复,若是不小心触碰,便会惊醒梧桐树内之人。
初元混沌法则覆盖梧桐树干,身形若虚影一般,凭空穿过梧桐树。
进入梧桐树后,梧桐树内别有洞天。
率先看到的,是霜天雪地。
地上并非自然霜雪,而是万年霜暝玉,万年寒雪石等寒性炼器材料,这些珍贵的炼器材料,在这院子里,被当做地砖般,铺砌成地,好似那只是不值钱的石头。
这些材料寒性十足,仙君之下的仙人若是踏了上去,只怕会立即化作一座冰雕;就算是仙君,没有防备地踩上去,也会被冻伤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