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转眼过去了两年。
皇城,卿王府。
书房软榻上,卧一少年, 此时正值冬季,屋外, 大雪纷纷而下, 少年身上盖一白色狐皮的毯子, 少年如墨的青丝垂在身后, 半阖着眸子,绝美的是容色过分的苍白。
“王爷, 属下在钦天监那里得知, 不止今年是寒冬, 接下来连着几年都是寒冬, 甚至一年比一年冷,粮食收成也不佳,已经有一些地方闹饥荒了。”
“饲养的马很可能冻死,士兵也有可能会饿死,冻死,希望王爷尽早做决断。”
软榻上少年依旧懒洋洋的, 却微微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 湖蓝色的眼睛,璀璨如蓝宝石。
只是那眸子里却没有多少情绪,显得寡淡, 他掀了掀浅淡,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淡淡问,“王府的库银呢”
书房里寂静了一下后,另一人弯腰上前,“王爷,库银所剩不多,之前的都购置兵器了。”
少年眸色沉了几分。
没有银子,等于没能购买粮食,没有粮食,马,士兵会死,拥有足够多的兵器都有何用,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少年敛了敛眸,遮盖下眼底的阴鸷,淡淡问,“你们有什么主意。”
“王爷,如今之计,是尽快弄到银子或粮食,臣等商量下了,现如今君国,若我们能与那祁氏商行合作,是最好不过了。”
有人附和,“正是,太子,甚至另外几位有意那个位置的王爷,私底下都在与那祁氏商行联络。”
“祁氏商行”少年倒是听说过,只是并未多了解。
那人立刻上前解释。
祁氏商行,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最开始,还没有多少人在意,可它在这两年内,却一路顺风顺水,扶摇直上,衣食住行,样样涉及。
祁氏商行的异军突起,自然遭受到别的商行的打压,可胜利的那方,每每都是祁氏。
随着越来越多的商行不怕死地挑衅,祁氏商行吞并的商行也越来越多。
如今的祁氏商行,已经是整个君国最大的商行,产业遍布整个君国,甚至近期还在往其他国家发展。
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发展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其背后之人,足以见得是天纵奇才。
有人估计,那祁氏商行,掌控着君国大半的经济。
少年温怒,胸口起伏,剧烈咳嗽起来,“为何从未有人与本王提及”
那些人面面相觑。
他们卿王爷,自然是有自己合作的商行,后者怎么可能主动提及对家,当然该死死隐瞒着。
“王爷息怒,还请保重身体。”
少年咳得厉害,那过分苍白的脸都涨红了,明显不是正常的血色。
一玄衣青年提着药箱匆匆而来,给少年诊脉,又喂了药,好一会,少年才缓了过来。
他依旧卧在软榻上,盖着毯子,精致的面容上是病态的美,让人恨不得拥入怀里,好好怜惜一番。
可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大臣却丝毫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后背冷汗连连。
“不过,王爷,若你亲自去与这祁氏商行的老板见面,我们肯定能得到它的支持。”
“王爷,这祁氏商行的老板,正是您的弟夫。”
君卿眼睛眯起,“弟夫”
君卿听完,心中骇然。
没想到这祁氏商行的背后主人,居然是祁景,两年前,他那个差不多要被他遗忘的傻子七皇弟,心心念念要嫁的猎户。
一个猎户,两年的时间,摇身一变成为富可敌国的商人。
君卿从记忆里搜寻出祁景这个人。
当年,那人意外救了他与君诺,还向他表达过爱意,虽长得还算可以,但猎户的身份,还有满眼的猥琐之意,都让君卿觉得恶心。
他自是不会接受,不曾想,他那个傻子同胞弟弟,居然宁愿不要皇子的身份,也要嫁给那猎户。
他本就不喜君诺,象征性地规劝了几句无果,又在父皇对君诺的温怒下,留下一些钱财就回京了,自此也没有再联络。
君卿不喜君诺,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从小,因着他这个傻子弟弟,他不知道被多少钱明里暗里嘲笑着。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那个猎户与君诺的任何消息,不曾想,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会成长到如今这个高度。
看来,是时候该去见见他的弟弟和弟夫了。
君卿心中有了计较后,让几个大臣褪下,书房里,只剩下他与那个原本低调站立在一旁的青年大夫。
“上官神医,本王的病如何了”
君卿视线落在那青年大夫上,后面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他面无表情,动作规矩,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般,一板一眼的回答,“王爷身上的毒已经侵入到了身体的血里,中毒已深,而如今最后一株火麝莲被销毁,恐怕再无办法。”
上官影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仿佛不在乎一条生命即将消逝般。
君卿垂在软榻边的手猛的握紧,指尖泛着阵阵白色,他压抑着胸腔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咳嗽,目光一点点阴鸷,难不成,他十八年来精心谋夺皇位,最后却没有那个命去坐上吗
“上官神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君卿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