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话,放在他身上,似乎完全不能应验。
沈长铭悄悄捏了捏掌心,喉口有些发涩,只觉得脸上滚烫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埋进去。
倒是沈大夫人拧了拧眉,简单行了个礼,道“今日倒是赶巧,来上个香还遇上了县主与侯爷,倒真是有失远迎。”
端和县主雍容华贵地笑了笑,姣好的面容花朵似的绽放开来。
“嫂嫂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咱们说来也是亲家,不必如此见外。”她目光一顿,划过沈长铭的脸,笑容更盛“这位便是侄儿了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如今在做什么差事呢”
自沈随云尚了县主后,沈家与县主府几乎便不曾往来过,如今县主这样亲亲热热的讲话,实在让大夫人颇不适应。
此时听见端和县主这个问题,她的脸色更差。若是从前,沈长岳还是个纨绔时,她少不得耀武扬威一番,毕竟她的儿子可是种了举,如今在翰林院做着编修,可偏偏沈长岳现在已经是三等侯
那可是侯爷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给他提鞋都不配
沈长铭也觉得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犹如针扎一般,他勉力笑了笑,道“回县主,侄儿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
“翰林院可是好地方呢。”端和县主道“这做的好了,等个几年,资历有了,将来我这侄儿也许能进内阁也说不一定呢。”
这话看着是在夸奖,实则是在暗讽翰林院可是个熬人的地方,多少人熬了一辈子也熬不出头呢。
县主尖刺的言论让大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几乎绷不住脸上的笑,深深呼了口气,才扯出一道冷笑,道“多谢县主美言,不过男儿嘛,三十而立,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不急于一时,要是做了那只出头鸟,一朝从云端跌落也是有的。”
“这倒是奇了。”端和县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向沈临渊,道“我只听说过少年英才,什么时候还有而立之才了我儿可曾听过”
沈临渊忍着笑,搀扶住对方,一本正经道“儿子读的书不多,不知道。”
“也是,你个蠢材,让你多读些书还不听,偏偏跑去边关,瞧瞧现在,落了满身的伤才换了一个三等侯,不如留在京内做个小编修,虽然俸禄少了些,却清闲。”
端和县主这唱戏似的一段话险些把大夫人气得晕倒在地,大夫人抬起手哆哆嗦嗦指向对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端和县主扬起畅快的笑,道“想来嫂嫂是累了,我也不多叨扰,便先上山了。”说着,拉起儿子的手便往山上走去。
走了几步,离人远些了,沈临渊才问道“母亲今日何故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端和县主冷哼了声,挑着眉道“自你回京来,就不断有流言传出与你有害的流言蜚语,我一查便知道是谁做的。”
“她想害的我儿失去一段好姻缘,我只说几句话刺上几句算是便宜她了。你既是县主之子,亦是大夏的安平侯,将来自是天高海阔任你飞翔,怎能被后宅的阴私手段给害了”
说了这么一长串,端和县主也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道“如今你也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母亲今日来庙里,便是要问一问你的姻缘。”
“只有你这姻缘定下了,母亲这心里才踏实。”
话音刚落,端和县主便见自己的儿子垂下了眉眼,眼神里似划过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知子莫若母,她讶异道“我儿可是我心许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