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满腹疑惑地拆开缎带,看着里面的玩偶,沉默了。
“那个,”梁雪然纠正,“这叫妙蛙种子,不是蒜头王八。”
魏鹤远不看精灵宝可梦吗他难道只认识一个皮卡丘吗
魏鹤远神情稍稍一滞,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梁雪然之间的代沟。
他不自然地移开步子“抱歉,我的错。”
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凌宜年一顿
梁雪然哪里知道是凌宜年坑了魏鹤远,恶作剧告诉他这玩偶的名字。
她礼貌地对魏鹤远笑笑“谢谢,我很喜欢你这个礼物。”
转身离开。
这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场合,恰好陆纯熙来找魏鹤远,魏鹤远便跟他去了另一边。
魏鹤远今晚喝的酒并不多,但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他拧眉,重重放下杯子。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很不对劲,全身热血仿佛都往一个地方冲;渴望涌上来的瞬间,魏鹤远顿时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下作
魏鹤远怒火一并升起,但此时显然并不适合调查下去;一小时后还需要他上台致辞,他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魏鹤远拉过来助理,让他去把医生请过来;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先去休息室休息,等候医生过来。
在旁侧窥着的花菱看着魏鹤远上楼,本来想着直接跟上去,转眼一想,现在药效刚刚发作,只怕魏鹤远还保持着理智。
现在过去,只怕还会被他赶出来;再被他看穿目的,得不偿失。
她决定再等等。
反正她已经贿赂了拿着房卡的侍应生,到时候,侍应生会把魏鹤远那个房间的复制卡偷偷地递给她一张。
不管魏鹤远选哪个房间都无所谓。
花菱若无其事地继续同人攀谈,只是笑容再也遮不住。
而梁雪然和甄曼语打了个照面,她对甄曼语微笑示意,擦肩而过,优雅地走向另一边。
甄曼语旁边的郑明珠哼了一声,小声“不就是个被睡烂的贱婊、子么,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甄曼语却没有说什么。
她往常和郑明珠玩的最好,郑明珠知道她喜欢魏鹤远,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这边。
对于她们这种人而言,说句不好听的话,梁雪然就是靠张腿来活着的;贪慕虚荣,也不过是个男人的玩物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甄曼语以前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着郑明珠说的话有点太难听了。
之前梁雪然说的话没错啊,魏鹤远既然找上她,两个人公平交易,哪里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呢
郑明珠恨恨地看着梁雪然,小声对着甄曼语说“你不知道她有多下贱,和魏鹤远牵扯不清不说,还和魏容与不清不白的,你说他们这样的人,私下里不知道怎么玩”
甄曼语仍旧保持沉默,而郑明珠理所当然地以为好友生了气,直直地走过去,故意往梁雪然身上靠,趁着梁雪然不注意转身的时候,她杯中的酒“恰好”被撞翻,直接弄污了梁雪然的裙子。
郑明珠竖着眉,骂她“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看后面的人”
郑明珠的父亲借着房地产的东风暴富起家,对孩子疏于娇养;郑明珠为了融入华城上流交际圈,和甄曼语抱团,心直口快的,做了不少甄曼语不好出头的事。
譬如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梁雪然难堪。
郑明珠知道梁雪然没有根基,只是得意洋洋地笑。
梁雪然不疾不徐地回答“抱歉,毕竟我前面的眼睛够用了,后脑勺就没长眼睛。”
郑明珠起先没听出,过去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梁雪然这是在变着法子骂她眼睛不好使呢。
气的郑明珠也不顾颜面了,直戳戳地问梁雪然“我听说梁小姐最会温柔可人啊,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梁雪然的裙摆被她弄污,有人看过来,她拿纸巾轻轻擦干净礼服表层的酒渍“温柔这种东西,也得看对方是不是人。对着一头猪温柔能有什么用猪还能踮着脚跳夏威夷草裙舞”
“你”
郑明珠被她气的够呛,愤愤地指着梁雪然,被甄曼语及时拖下去。
“别动她,”甄曼语斥责郑明珠,“她是鹤远哥哥心尖尖上的人,你父亲的工程不想做了再说了,梁雪然背后不止魏鹤远一个人,华城,明京,这样的场合,你还是少得罪她”
甄曼语一番话说的郑明珠心里发闷,但郑明珠也知道甄曼语不会轻易忍气吞声。
那梁雪然,的确很有来头。
只能压着火气,愤愤地又骂一声婊,子。
梁雪然的裙子被弄脏,多亏她带了套备用的可以更换,拿着礼裙去找侍应生,礼貌询问“请问还有空闲的休息室吗”
侍应生恰好接班,他只记得兄弟千叮咛万嘱托他要把这张房卡给一个很白很漂亮、穿着青色礼裙、年纪不大的姑娘。
侍应生上下打量着梁雪然
真白,真漂亮。
青色礼裙。
年纪不大。
嗯,就是她了。
侍应生确认无误,笑盈盈地把魏鹤远房间的卡递给她,礼貌微躬“请。”
梁雪然打开房门。
房间里灯光熹微,魏鹤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听到门响的时候,魏鹤远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有人要陷害他。
他警惕坐起来,猝不及防看到梁雪然,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魏鹤远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
他疑心这只是药物作用下的幻觉。
魏鹤远纹丝未动,只是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目不转睛地盯着梁雪然,如同密林丛中,正在猎食中的猛兽,屏住呼吸,担心惊动了小兔子。
而梁雪然对此全然不知。
她拉好窗帘,严严实实遮住,先把小礼裙放在沙发上,自己慢慢地将礼裙脱下来。
这两件礼裙都十分修身,为了确保最好的效果,她只穿了t型贴身的小裤裤,不过几条绳而已,布料轻薄。上面也用了乳、贴,其实并不是很舒服,但为了美丽也只能强忍着。
费力地脱下身上的裙子,梁雪然开始换新的礼裙,新的小礼裙拉链设计在背后。
拉链拉到一半,卡住头发,忍不住痛叫一声,费力地背着手,仍旧试探着,想要把那根脆弱的头发从拉链中拯救出来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拂上她的手背。
梁雪然听到魏鹤远低哑的声音“我帮你。”
梁雪然猝不及防惊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直接被魏鹤远抱着,硬生生地按在面前的沙发上。
裙摆凌乱,脖子上的细伶伶项链被他生生扯断。
魏鹤远自身后紧紧抱着梁雪然,呼吸粗重到如同丛林中的野兽。
梁雪然心里升起几分害怕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的魏鹤远实在太不正常,梁雪然心里面害怕的要命;自上次被他强行亲吻之后,今天又被他强行按在这里。梁雪然的脑子乱的已经和浆糊差不多,满是惴惴不安。
魏鹤远克制着自己不去亲吻她,只是更贴近她的头发,着迷一样的闻着她发丝的香气;那股香气能够暂时抚慰他,他声音沙哑“在你进来的前十分钟。”
梁雪然懵了。
所以,他全部都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
她尚不知魏鹤远此时的状况,心里慌乱的要命。
梁雪然试探着想要起身,但魏鹤远压着她,她动弹不得,甚至感觉肺里面的空气也被一点一点挤压出去
梁雪然快要窒息了。
平常魏鹤远留着力气她都没办法反抗,更何况是此时理智并不坚定的魏鹤远。
她真的担心此时的魏鹤远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毕竟经过上次病房中被强吻之后,梁雪然突然发现原来魏鹤远也并非她想象中的无情无欲。
在梁雪然的恐慌之中,魏鹤远忍着,伸手,从旁侧的小桌子上,取出锋利的水果刀,隔着衬衫,毫不犹豫地划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疼痛使他理智回转。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欺负了雪然。
她本来身体就差,现在又这样排斥他。
魏鹤远舍不得,也不忍心。
殷红的血透过划破的衬衫留下来,他割的不深不浅,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而恐惧中的梁雪然并没有察觉。
她很怕,怕的发抖。
小臂上流着血的魏鹤远站起来,仔仔细细地给梁雪然把拉链拉好,扶她起来,掐着她的胳膊,大力把她推出这个房间。
“出去”
魏鹤远眼尾已经泛红,幽深的眼中万般情、欲与交织,冷峻的脸亦是沾染薄红,克制着。
梁雪然站在他对面,赤着脚,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放走她。
鲜血浸透破损的衬衫边缘,魏鹤远忍受着拥抱她的极度渴望,厉声斥责梁雪然,妄图把她吓跑“不许再进来”
然而梁雪然终于看到他受伤的那只胳膊
衬衫破损,鲜血浸透边缘。
猩红一点一滴,往下落。
滴在纯白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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