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窈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骆北延强行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然后把盒饭掏出来“吃。”
余窈完吃了又在沙发上躺下。
骆北延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扶正“吃了睡睡了吃吃完躺下继续睡,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过寒假”
“养猪”
骆北延把垃圾扔了,找出他买的辅导书拍在余窈面前“做。”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余窈慢吞吞道,“这叫”填鸭。
骆北延冷笑不接茬“教猪学英语”
“我杀了你”
从这天开始,余窈只能掰着指头过日子,期盼寒假赶紧结束,重新开始愉快的大学生活。
她还没断了和a校学长杜明礼的联系。
对方说那天见她被掳走,差点报警了,但是隔天看见她发朋友圈打卡背单词,又放下心来。
打卡背单词也是骆北延要发的。
下面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赞。
余窈气得想把他屏蔽,又怕他想出什么更烦人的点子折腾她。她盼着骆北延能自然而然地忘记打卡,但是有一回他在健身房说,他已经坚持打卡健身十年了,彻底浇灭了余窈的希望。
余窈只能另寻他法。
“姐夫你身材真好。”
“都是ractise出来的。”
“姐夫你闻起来好有男人味。”
“那是seat的味道。”
“姐夫你催我做题的样子好帅。”
“帅就多做点。”
“姐夫”余窈欲言又止,“你打我吧。”
她终于把骆北延逼到无话可说。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件事。”骆北延愣住之后又有点严肃,“要不要给你请个心理医生啊”
“不要。”
余窈慢慢伸手,在他后退躲避后,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想让我听话”她眼睛发亮。
骆北延看出了她自残时的那种惊悸与惶恐。这仿佛是某种应激反应,被遮掩在陡然兴奋的外表之下,唯能从沉暗的眼神中窥见一二。她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调动起来,整个人都是泛着光的,眼神勾人,灼伤理智,但那双眼睛和她拍照时一样空洞,仿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只要伤害我就可以。”余窈用一种安静的语调说,“你伤害我,我就会害怕你。只要我害怕你,自然就会听话了。”
她一步步走过来,重复颠三倒四的话。
骆北延一步步退让,直到腿撞上办公桌。
“余窈”他发现她在用指甲划擦旧伤口的位置,非常用力。
距离她上次自残也过去很久了。
骆北延盯得死,没有发现过类似征兆。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从那天抱着他的腰哭开始,心情就有些郁郁。
骆北延以为她是因为被学英语逼的,也没往那方面想。
“你冷静一下。”他感觉自己已经退到不能退的地方了,连忙抬手抵住余窈肩膀。
他力气很大,将她掐得生疼。
余窈眼里又泛起闪闪发亮的色彩,眼眶微红,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她看着骆北延,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钩进他灵魂里。
骆北延赶紧把手松开了。
这样稍一松懈,余窈便迅速抱过了他的腰,从他胸前抬起头,轻声细语“我需要你帮我。”
骆北延感觉到她在用奇妙的力度压迫自己。
“放开,我们坐下说。”他竭力保持平静。
“救救我吧。”余窈向他祈求道,“我控制不了自己”
骆北延感觉脆弱的地方被她轻触了一下,心尖微颤。
他终于绷不住把余窈推开,然后冲出了自己办公室。
第二天,他衣服都没回去换,直接去开会了。
会上大家纷纷赞美骆总身先垂范,废寝忘食,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会议结束后,骆北延把骆薇留下来。
“你学的社会性别研究吧”骆北延假装不经意地问起,“都是讲些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骆薇有点疑惑。她长腿一跨,坐上了会议圆桌,“就讲男女不平等的社会机制是怎么形成的,还有性别分工不平等之类的东西。不过你也知道,我研究生没认真读嘛”
骆北延揉了揉眉心“算了。”
他是被猪撞坏脑子,才会想到问骆薇。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骆薇好奇地眨了眨眼,“我不相信你是对我的专业感兴趣。”
骆北延淡定道“哦,随便问问,就是关于我跟余帘儿的情感问题”
他准备把事情往余帘儿身上一套,再想办法问问骆薇。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在情感问题上可是专家啊”骆薇来了精神,也没仔细琢磨他心虚的眼神。
骆薇把手撑在桌上,高声问“你觉得你是在跟余帘儿谈恋爱吗”
“是的吧。我追她多一点。”骆北延斟酌说,“不过我想说的是”
“不是”骆薇声音像演说家一般高亢,她立即打断了骆北延,“不是你追她或者你爱她你追的是一个她给你的印象所以你是在跟你印象中的她谈恋爱。”
“好吧。”骆北延面无表情。
“那你是在跟你印象中的她谈恋爱吗”
“是。”
“不是那也不是”骆薇挥着手说,“你为什么喜欢你印象中的她因为你对自己的需求有一种提前预设。所以归根结底,是你印象中的自己在跟你印象中的余帘儿谈恋爱。”
“”
骆薇振振有词“所以根据现象学,你根本没有跟余帘儿谈恋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