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她都会泛起一股无以言喻的难过,每每也会想起那本书,想起那段关于人类与蛀虫的言论。
和她身边的这些人,这片山林的人,砍伐树木时却是异常疯狂的,仿佛永远挥洒不进身上的汗水。
高大挺拔的各种树木,白桦、黑桦、山扬、山榆,这些世代生活在山里,靠山吃山,养育了无数代他们的人们,几乎是看见什么就砍伐什么,那一把把电锯宛如最可怕的蝗虫,一片一片的横扫着这片山岭。
阿冬会时时在大树被砍伐过后,盯看那些遗留下来的树桩,数着树桩上面的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她的眼前,这颗新被砍下来的大树,总有五百多岁了。
五百多年,山中都不知活了多少代人。
他们又靠着这片山养活了多少代人。
然后就在这一天,阿冬被从伐木场召回了伐木组的村委连队处。
被一起召回来的,还有她的姐姐,于秋,以及还有她那个懦弱瘦小的母亲。
很快,阿冬被告知他们被人举报,私藏了反动书籍,由于该书借环境之名,宣扬末世论,实则是向社会主义进攻的思想武器。而带回这本书的于倦,也被批为死性不改,再次受到了被架上送到广场高台的一幕,接受了最严厉的拷问与惩罚。
那就是以上阿冬的回忆。
直到这个时候,镜头才开始从另一个方向开始讲述玩家的故事,以另一个角度穿插于阿冬还有于倦文的生命之中。
后来,阿冬死了,却又因为玩家的身份活了。
山里的人们不知道她死了,只是将她还有她父亲的罪行送到了上面。
最后,阿冬住进了监狱里,一座冰冷而又狭小的监狱里。
监狱里没有其他犯人,天气渐渐到了冬天,角落里的煤堆用完了没有加,监室里很快变得越加冰冷。
镜头里的阿冬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裹紧单薄的被子,将自己不停的裹进墙角里。
在此期间,镜头快速的闪过,玩家们的身影也在此期间快速的闪过。
镜头渐渐沉寂了下去。
关于阿冬的镜头再一次的苏醒,是源自于一桶冰冷的水。
那一桶水直接随着镜头哗啦倾泻而下,倒在了阿冬卷缩着的犯人床上。
阿冬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眼前站了两个人影。
在这一刻,观众们听到了源自于阿冬牙齿打颤的声音,他的眼前变得模糊,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重影,而在这一片重影之中,出现了两道身影。
伴随着这两道身影出现的,还有着两道同样冷漠的,高高在上的,不羁的声音。
“我就说,她还没死呢。她可是杀了杨西的人,又是资料里显示后期里重要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了”
“是啊,虽然杨西暂时失去了大半玩家能力,但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她能杀死,她确实不简单。这局副本的资料显示不多,她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几次玩家给的副本资料之中的人物,就先把她带走吧。”
阿东再次闭上了眼睛,她仿佛被冻在了一片白色的冰块之中。
入目所见,皆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白色。
很快,她看到了她旁边的白色的冰块。许许多多的冰块被投放在一片冰蓝色的,汪洋大海之中。
而这些冰块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人。
有她的父亲,姐姐,还有许许多多她曾经见过和没有见过的人。
很快属于她的这块冰透渐渐被一股黑色的墨水染透。
慢慢的,她的冰块变成了彻底的黑色。
她被包裹在这块巨大的冰块之中,再次沉重而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当阿冬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
当初父亲、姐姐还有母亲死去时的那一幕也已经成为了一片遥远的无法触及的过去。
镜头里,明媚的阳光洒在地面的草地上,仿佛意示着黑暗的过去。
她的身上盖的是柔软而又温暖的棉被,头顶是散发着木香的屋子,她走出去之后,发现并不是她的错觉,时间真的过去很久了。
是那些玩家们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但却一睡睡了7年。
醒来后,她与那些玩家交流、思考。
“好奇怪,我们以为时间过去了,任务也就完成了,河虽然依旧被染红了,但是我们多方运作,救下了那些人,但是我们却依旧无法离开这里,没办法,我们只能守着你,等待你苏醒,再告知你这一切。”
“你们现在告知我又有什么用呢过去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阿冬如此柔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