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周后。
沈句如约通知了沈桐。
彼时,他与凯撒已经回到了空中花园。
这是个午后。
冬日的阳光舒适而温暖,安静的花园只依稀听得见风声,这个时间,沈桐本该和往常一样,在花园里享用他的下午茶,可他的茶水从滚烫得冒烟,到最后彻底放凉,沈桐都没能尝上一口。
因为有只大猫在捣乱。
它把沈桐从藤椅上扯下来,又霸道地枕在他腿上,不许沈桐自由行动,自己则懒洋洋地盯着个人终端,再时不时抬起下巴,示意沈桐给它挠痒。
沈桐以为他在处理什么公务,便随它去了,他就这样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凯撒梳理了很久毛发。
阳光好似蜜一样的颜色,缓缓淌过雪狮茂盛的毛发,连沈桐放在它身上的手,也镀上了几分别样的暖色。
沈桐揉着揉着就忍不住也歪倒下来,躺在雪狮的身上。
暖洋洋的。
雪狮见状微微侧过头,只是瞥了沈桐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这样和谐的相处时光,过往不是没有过,那还是在这只大猫的精神空间内。
也不知道花园里的那些铃兰花怎么样了。
沈桐这样想着,捉住雪狮的尾巴,轻轻摆弄。
阳光暖暖地照,风轻轻地吹,惬意又自在。
只不过这份静谧没能维持太久。
沈桐偏过头,随意地瞄向凯撒的终端屏幕。
雪狮似有所感地抬起爪,“啪嗒”一下,按倒了自己的个人终端。
沈桐这其实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并不是为了探究什么,但凯撒这反常的行为就让沈桐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尤其是在他以为凯撒在处理公务的情况下,毕竟凯撒从来不避着他坐什么。
“你在看什么”沈桐轻声问他,“是不能给我看的吗”
雪狮觑他一眼,很没所谓的样子。
没什么。
沈桐与凯撒的默契程度足以让他明白这只大猫所表达的意思,也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只大猫的反常,沈桐稍微想了想,笑眯眯地问它“该不会是在和别的小猫咪聊天吧”
凯撒“”
他朝沈桐递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沈桐无辜地说“不然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雪狮焦躁地甩了一下尾巴,余光瞥向自己的个人终端,几秒后,它坚定地回过身,没有一丝犹豫地把肉垫按向了沈桐的腰际。
毕竟这是沈桐的弱点。
怕痒,尤其是他的腰。
果不其然,肉垫一落下来,沈桐就忙不迭往旁边躲。
但是无济于事。他再躲,也比不过雪狮的敏捷,何况雪狮整只猫都朝他扑了过来。
沈桐几乎被笼罩在了身下。
雪狮鼻尖动了几下,沈桐再怎么收敛属于猫薄荷的气息,也总会在不经意时泄露一些,他嗅到了这股味道,轻车熟路地低下头,埋在沈桐的脖颈间。
毛茸茸的狮头蹭啊蹭,而它的爪子也不太老实,肉垫从下摆悄无声息地探入,轻轻按在腰际那片细白温热的肌肤上。
沈桐“”
肩窝痒,腰际也痒,这于沈桐而言,简直是种折磨。
他推了几下雪狮,但是他浑身最敏感的地方都被这只雪狮所掌控,自己几乎没什么力气,也根本推不动它。
“别。”沈桐痒得厉害,浑然不觉声音软得过了分,“好痒。”
这样软绵绵的制止,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凯撒变本加厉起来。
他故意舔了一下青年。
沈桐眼泪都要出来了,痒的。
他轻喘几声,“喵喵,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本来只是日常欺负一下沈桐而已,但他这样的反应,不免让凯撒心猿意马,他抬起头望向沈桐。
眼神潮润润的,睫毛不慎沾上几滴水珠,眼尾发红。
连他推自己的指尖,都是这样漂亮的颜色。
很可口的样子。
凯撒眸色一深。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沈桐的个人终端就响了起来。
凯撒不欲理会,继续他的rua桐大业。
可是沈桐慌忙挣扎起来。
“喵喵,凯撒。”他给沈句设置了特别关心,这个声音,就是沈句给他发来消息以后的特别音效。
而沈句会给他发来消息,也就意味着他可能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沈桐对这一天期盼了很久,当然再没心情这样玩闹下去了,他忙道“别闹了,是沈句。”
沈句
凯撒一愣。
也就是他分心的这几秒,沈桐趁机挣脱开他的桎梏,取出了自己个人终端。
是沈句发来的消息没错。
也的确是告诉沈桐他的父母即将解冻了。
沈桐怔了好久。
涌上心头的是喜悦,以及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把每个字反复看了许多遍,不知不觉就落了泪,眼前朦胧一片,沈桐自己还没来得及伸手,已经有人先替他拭去了眼泪。
“这么爱哭”男人的嗓音又轻又慢,“你是爱哭鬼么”
还是他惯常的口吻,腔调散漫,但在这一刻,沈桐无比想要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他主动扑进凯撒的怀里,带着点鼻音,对他说“他们就要解冻了。”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揽上他的腰,凯撒从鼻腔内“嗯”了一声。
沈桐又说“我很开心。”
凯撒垂眸望他,“我知道。”
顿了顿,凯撒再度开口“现在出发么”
沈桐点头,“嗯。”
其实时间还早,这会儿也不过才下午两点,而沈句通知的时间是在下午六点。
但沈桐迫切的心情,还是让他想要尽早赶到。
也就在这一刻,沈桐突然想起一桩往事。
上辈子,他在生活的地方念大学,离家不算太远,但是私家车都得开上一个小时,与其家里人接送,还不如乘坐地铁来得方便,也不会遇见堵车的情况,但那几年,他的父母总会不厌其烦地接沈桐。
而沈桐的课表上,几乎每个周五的下午都会被安排大课,他不喜欢逃课,所以告诉父母六点到就可以了。
在此之前,沈桐一直没有察觉,直到有一次教授有事,他们只上了两节就被放走了。
那一回沈桐本想打电话告诉他父母自己已经上完课了,可以坐地铁回家,但是却被告知两人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了。
沈桐很是意外地挂断的电话,并且在坐上车后,问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沈母平平淡淡地说记不太清了。
沈桐还是回家问了阿姨,才知道他们原来每逢周五,都会推掉手中的事情,两三点就出发,再在校门口等上很久。
当时沈桐不明白这种心情,只觉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