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男人摸了摸鼻子,最先转身,“行吧,还是趁着有限的自由活动时间到处看看得了。”
他打了这个头,剩下的人也陆续散了,林柚能感觉得到多多少少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但她我行我素惯了,既然目的达成也不会在意这些。
管理室里只留了他们仨,安雨琛一时没急着开口,等到走到旁边的资料柜开始挨个抽屉拉出来看的时候才不紧不慢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是怎么想的,”林柚笑眯眯地回答,“我们就是怎么想的。”
她意有所指地往外瞥了一眼,“毕竟只有两个人知道当时那个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我可没这么说,”安雨琛语气波澜不惊,“只是觉得该暴露的矛盾早晚都得暴露出来而已。”
就算担心别人会想办法进自己房间,他们三个都住在同一层,只要把那一层的楼梯间封住就行,但刚才连提都没人提。本质上大家都信不过彼此,又不愿意说破,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去。
她说着直起身,正好看见林柚从工具柜里头拿出了把羊角锤和一小把钉子。
安雨琛“”
这人在做什么
但她也不是会评判别人行为的性格,管理室刚被发现的时候就被扫荡过一圈,有价值的都七七八八地拿走了,也就剩下那么几样。
林柚若无其事地收起新到手的好东西,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前几关熬得太狠都在到处跑,趁着有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安雨琛“你不在这再看看了”
“不用了,”她进来的时候就大略扫视过一圈,陈设明摆着除非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不然也没什么好看的,林柚冲尹盛使个眼色,后者也会意地顶着满脸不解眨了下眼,“明天再说吧。”
说完就出了管理室,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去。她开了这个头,其他人想来也不会在大厅里留太久,但林柚倒懒得管这些,原路回了自己所属的那层楼那个房间。
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上门,新贴在管理室的那条规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警告,但对她而言恰恰起了反效果。
“夜间请勿在大厅外四处活动”什么的
那必然是要去啊
林柚在冰箱里随手找了点熟食填饱肚子,然后打着哈欠走向床边,临了前又确认似的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块黑渍。
既然白天有很大的可能平安无事,死人是在晚上,要么是狼人杀那样天黑请闭眼的规则,要么是鬼怪只会在夜晚出没,而如果是后者
林柚为自己被封印的图鉴感到一阵心绞痛。
但既然存在这样的可能性,那就有必要在这个禁忌的时间段一探究竟,她从来就没在怕的。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有些准备还是必要的。
比如说,倒时差。
窗边的窗帘斜斜地拉开一半,映入的阳光也随之倾斜、不断变换,午后、黄昏、入夜,当夜色终于渐深。哪怕这极有可能只是氛围感的虚拟景色,依然令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奇特的静谧感。
当然,在这游戏之中,夜晚的静谧又蕴含着另一种意味。
蛰伏于画框之下已久的那样“东西”,终于窥得了再次行动的时机,一点点试探着冒出了头。
被反扣在墙上的那幅画轻轻摇晃着,显然已经对前一晚的贸然之举所付出的代价有了警惕。先是碰了碰边框,在确认胶带经过许久的风干还是丧失了点原本的粘性后,那只鬼手才缓慢地向外钻出,翻开的指甲盖下满溢的血污蹭在墙上,留下一道道瘆人又可怖的痕迹。
但如果抛去这点不提,它苍白的指腹上显而易见地脱了层皮。
看上去竟然有点凄惨。
鬼手明摆着打算继续“攀爬”,可探出来的那几根手指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停了下来。
本应这个时间应该睡在床上的人正倚在旁边,似乎心情极好地打量着它。
果然啊。
“哟。”林柚笑眯眯地跟它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不用在意我。”
她鼓励道“继续啊。”
也许是被她的哪句话刺中了“神经”,又或者那一刻,它回忆起了被粘掉一层皮的恐惧,竟然飞速向里缩了回去。
林柚“”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
她挥起握在手中的羊角锤,狠狠砸上了它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