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刚站定,傅聿生便从先一步到达医院的阿争手中接过一件干净外套披在她肩上。
“如果是你刚脱下来为我披上的多好,”钟虞弯着唇角状似感慨,“带着体温的外套可暖和多了。”
说完她故意回头去看傅聿生。
后者似笑非笑,末了挑眉从善如流道“是傅某考虑不周。”
半开玩笑的语气,话题就此被揭过。
进了医院,钟虞去检查外加处理伤口,傅聿生则站在门外和阿争说着什么。最后大概是谈话到了尾声,男人目光复杂地投向病房里,接着抬脚走了进来。
“一点小伤口,注意不要沾水就好。”小护士双眼含春匆匆瞥一眼英俊的青年,轻咳一声继续对钟虞道,“至于后颈处受到重击的地方,可以用药油消肿化淤,也可以等着它自己慢慢消退。”
“好的,谢谢。”
“不客气。”说完护士便拿起东西出去了。
“我还要回去给事情收尾,一会阿争送你回去,最近出行你都带着他,以防万一。”傅聿生开口。
钟虞点了点头,“那送了我之后他怎么安顿我家里还有空房间。”
“你就这么放心地让一个陌生男人住你家里”
男人面色不虞,她无辜地抬头望他,“不是你让他保护我,怎么会危险况且上下两层楼,他住下面就好。”
“他不必跟上去,在车里守着。”傅聿生抬眸不冷不热地往外一瞥,外头的阿争一头雾水地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另外,我想问一问你,刚才在枫白渡打晕你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钟虞一怔,接着垂眸。
傅聿生目光微敛,“怎么了”
“果然漂亮。”
“就这么一枪崩了你未免太可惜。”
钟虞回忆这短短两句话,垂着眼慢慢重复了出来。说完她撑着下颌推测,“他大概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我,且原本是应该直接杀了我的。”
她说完没得到回应,不解地抬起眼。
傅聿生正看着她,神色难辨,“你不怕”
“怎么不怕”她挑眉,勾起唇角,“难道你不会来救我吗”
他一怔。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傅聿生别开眼,握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那我先走了,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转身打开门就要出去。
“傅先生。”
他动作一顿,转身抬起唇角笑了笑,“嗯”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眨了眨眼,柔和地笑了笑,“注意安全。”
“少爷。”
傅聿生抬了抬手,示意阿争再往走廊外走几步。抬脚前他下意识又往那扇门看了一眼。她笑吟吟让他注意安全的画面、还有在枫白渡门口额头带着血迹的模样交替着在眼前出现。
耳畔还缠绕着她重复那个刀疤男人的那几句话时轻轻的嗓音。
对她来说,这次的事或许是场无妄之灾。他不知道她被那把枪指着,听见那两句话时是怎样的心情。
害怕绝望
玻璃碎裂时他看见她想往旁边躲,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些懊恼和自责,即便他已经估算过距离,清楚那个玻璃被打碎后不会伤到她。
她显然是害怕的,可是即便脸色苍白,也没有抱怨过、吐露过一句恐惧,对于差点送命的推测也说得轻描淡写。不仅如此,还反而
傅聿生神色复杂地抿紧唇,转身继续迈开步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距离后,傅聿生转身,脸色严肃,“说。”
“除了枫白渡,其他地方也出了事。”阿争低声飞快道,“而且”
“而且”傅聿生冷了脸。
“而且驻南航校的那位德国教员,也被人杀害了。”
走廊里顿时一片死寂。
“死的是罗尔夫。”
短短六个字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阿争头皮发紧,“是的,罗尔夫教员。”
“航校的人呢”
“已经开始着手查这件事了。”阿争说完见身前的人大步往外走,忙追上去,“少爷,你去哪儿”
“航校。”夜色中男人的嗓音格外沉冷,“你留下。”
“可,少爷,您不换身衣服吗”
原本的衬衣马甲有些狼狈不整,上面还沾着零星的血迹。
男人没再回答,高大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然后驱车离开。
靠在椅背上的人闭着眼,两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搭在两侧扶手上,手指不急不缓地轻点。
周围被一片虚无的白色包裹。
他闭着眼感知。
孟赴。楚竭。
两副同样的面孔,这在这些子世界的构造中从不可能是合理存在的巧合。
他构造出的每一个世界,绝不可能允许存在与之前世界的任何联系。
那么,为什么哪里出了纰漏
男人慢慢睁开眼,灰色的眼瞳显得眉眼锋戾,神情又淡漠得冲淡了这种戾色。
既然是错误与隐患。
“那就抹杀掉吧。”他手指漫不经心支着额头,缓缓低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表示不蒸馒头争口气,提出加戏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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