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距离凯厄斯墙壁上那幅画完工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年还在知名画师工作室里当学徒的达芬奇,已经离开了佛罗伦萨,成为了米兰宫廷的座上客。
“康乃馨都被雨打掉了。”
这一年的佛罗伦萨天气极为反常,夏季还未结束,便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这雨颇有一些冬天的架势,一下就下了许多天。
天性外向的皮耶罗被雨困了许多天,在凯厄斯的耳朵念念叨叨着如果这天是万里晴空该多好,他会带着凯厄斯走遍佛罗伦萨的大街小巷,去看那些衣着艳丽热情奔放的佛罗伦萨姑娘,去爬上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去圣十字广场参加最热闹的集会。
“唉,你来得太晚了。”皮耶罗叹了一口气说。
那一场雨下了将近一个月,雨停之后,一个吸血鬼新生儿流窜进了佛罗伦萨。
凯厄斯几乎是在一察觉到这个吸血鬼新生儿的存在之后,就第一时间展开了追查。熟悉的战斗总算将他从小雨纷纷的百无聊赖中拯救了出来,他心情难得多了一些起伏,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皮耶罗带他去参加集会的提议,而是兴奋地披上了自己的黑袍,便跳出了领主宫的窗户。
就像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不顾母亲的反对,依然跑向了征兵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晴空之下奔跑于佛罗伦萨红色的屋顶上,阿诺河的波涛声,以及圣母百花大教堂广场上的人声鼎沸,也成了继小雨沥沥声之后,他对于佛罗伦萨所有听觉上的记忆。
他听着这些声音,顺着自己所感觉到的躁动,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背阳街道,轻而易举地拧下了那个吸血鬼新生儿的头颅。
颈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又有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使他感觉到就如同心脏重新复苏的愉悦感。
他拧着那个新生儿的头颅,看着这个新生儿的两个猎物。
他们还活着。
小的那个已经昏迷,大的那个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都皱皱巴巴的,满身的狼狈。
此时的他还不饿,并不想接管这两个猎物,那就干脆杀掉好了。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女孩尽管害怕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易。
“我知道你们不希望人类知道你们的存在。”女孩因为害怕,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因为你们是吸血鬼猎人。”
吸血鬼猎人
一个荒谬至极,甚至于算得上冒犯的名称。
却让凯厄斯在心底里笑了一声,他更加仔细地去端详这个女孩,发现她长了一张虽然稚嫩却很好看的脸,除此之外,便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会存在的坚毅眼神。
就像他一样,外貌仍是少年,却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后来,乔娅从阿罗的口中得知了每一个吸血鬼都会有一个命定的“歌者”的存在之后,还会在凯厄斯的面前旁敲侧击地询问凯厄斯的歌者,在得知自己不是凯厄斯的歌者之后,她整天都黑着一张脸,连在每天期待的晚饭时间,都只顾着埋头切牛排,对于凯厄斯一个眼神都欠奉。
凯厄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伴侣冷落,只不过以他骄傲的性格,在乔娅不理会他的前提下,他也不会去追问,更不会去讨饶。
于是在这一天的饭桌上,除开沉默寡言的乔娅,还有一个眼神凶恶的凯厄斯。
阿罗坐在首座,摇晃着手中盛着鲜血的葡萄酒杯,看了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的两个人,微微侧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简“简,你遇到了你的歌者吗”
简答道“没有。”
他又看向亚力克“你呢”
亚力克刚要说话,就听见乔娅的餐刀狠狠在牛排上切下的声音,他抖了抖,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在得不到任何眼神提示的前提下,然后埋下了头,说“没、没有”
“啊,看来你们还年轻。”阿罗笑着说,“时间长了,总会遇到的。”
“那要多长时间”德米特里问道。
阿罗笑着看向他“你很期待”
德米特里还没回话,乔娅那边又传来餐刀切砍牛排的时候,他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然后道“当然据说喝了歌者的血液就会变强”
乔娅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德米特里,又看向阿罗。
此时亚力克已经连连点头附和“是的,虽然阿罗总说我已经很强了,但我想变得更强。”
乔娅等、等等歌者不是每个吸血鬼的命定之人吗
她动作机械地扭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凯厄斯,而几乎是她一扭动,凯厄斯立马就察觉到了,也跟着扭过头来,两个人的视线便这么撞到了一起。
“你”乔娅抽搐着嘴角,“遇见了你的歌者了吗”
凯厄斯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坦诚地回答道“五百年前遇见了。”
“那”
“被我喝干了血。”凯厄斯说。
乔娅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她还想再说什么,凯厄斯已经接着回答道“虽然我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据其他人所说,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
乔娅合着我是吃了每个吸血鬼命定的十全大补丸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