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襄一口答应下来, 陈友谅受宠若惊,他以为步悔妹妹不会轻易接受这样意图明显的提议。
可遥襄答应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真正的复仇,不是她取汝阳王府几条人命的事, 归根结底还得要驱除胡虏兴复汉室才行。
她一个江湖女子,在天下面前终究还是太渺小了, 只有投身义军之中, 才可能在有生之间看到元廷覆灭。
陈友谅的汉王军就摆在眼前, 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遥襄都跟在陈友谅身边,为汉家军的起义事业做一些她擅长并力所能及的工作。
当然, 她也不是一直都在, 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要失踪一段时间,陈友谅拿她没办法, 也不敢有办法。
期间, 遥襄做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名字传遍天下。
汝阳王在自己的王府内被人斩首,元廷将峨眉弟子步悔定为凶手, 写着她的名字画着她的画像的通缉令遍布街头。
遥襄潜入大都杀了汝阳王, 事成之后成功杀出重围,又一次将自己推到浪头的最高峰。
她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 放肆随性地在天地间狂奔。不仅四处劫杀蒙古贵族元廷官兵,还时不时与江湖门派发生一点摩擦。
其中最有名,也是最令江湖哗然的莫过于, 她在与昆仑派大弟子钟湃的切磋中胜出后,竟把钟湃嘲讽地自刎了。
这样昆仑派如何能善罢甘休,遥襄威名太凶,他们暂不敢找遥襄麻烦,但找不到和尚还能找得到庙。他们向峨眉要说法,静玄师太难得强硬一回,指着昆仑派前来问责的弟子,斥道“学人切磋比武,还心眼小如米粒,那钟湃自尽,关我师妹甚事”
灭绝一死,峨眉新上任的掌门又是个小姑娘,昆仑派可没什么顾及,又是找武当评理又是找少林告状,总之两派闹得不可开交。
直到江湖上发生了另两件大事,才勉强将这场风波掩盖下去。
这两件大事分别是,金毛狮王谢逊重返中原,以及明教教主张无忌与峨眉掌门周芷若既将结为连理。
听到这个消息,正打算去鸠州与陈友谅汇合的遥襄,当即改道凤阳。
凤阳城内,遥襄表明身份,等了一会儿,最先迎出来的是张无忌。
一见面,遥襄便不客气地挑起眉梢。
“张无忌,你要娶我师姐”
张无忌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遥襄不赞成这桩婚事,是代表峨眉派来找他麻烦的。
他强装镇定,强笑道“步,步师妹”
“早了。”遥襄一口将他打断,嗤笑道“这声师妹,等你与我师姐拜过三拜再叫吧。”
张无忌讷讷点了点头,引遥襄往后院走,走到半道,接到消息的周芷若便赶了过来,一见到遥襄就立刻扑过去将人紧紧抱住。
“师妹。”周芷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而后,她又唤了一声,其中已掺杂了一丝哭腔。
师姐妹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遥襄在周芷若耳边取笑了一声“新娘子,不好意思见人啦”,登时被周芷若拧了一把。
她“哎呦”一声,顺势将周芷若抱起,大笑着转了几个圈,周芷若也咯咯笑个不停。
张无忌与杨逍等人在旁看到这一幕,想到这几日周芷若时不时就要哭一场闹一场,不禁心生感慨。
遥襄还想警告张无忌几句,可惜没等开口,就被周芷若迫不及待地拉回房间,关上门说悄悄话去了。
“周师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遥襄献宝似的打开包裹。
周芷若拿起细颈瓷瓶,扒开塞子放在鼻前一闻,神色一动。
“桂花油”
“嗯。”遥襄笑眯眯地点头。
周芷若紧紧握着那瓶桂花油,眼眶湿润了。
她如今是明教的准教主夫人,想梳头要什么油没有,可步师妹送得就是不一样,在她心里比金子还珍贵。
曾经她们一起在山中练功学艺,日常梳头,桂花油可是顶顶稀罕的东西。
“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