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程太太觉得自己的心跳模样有些快,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时,便听原本直径往百货公司走的程素雅,似看见了什么,朝那卖花的小姑娘,大喊了一声小心
便立刻朝她跑去。
难道
程太太福临心至,猛的扭头看向程素雅,大喊了一声“不要啊”便朝程素雅的方向扑去。
伸出双手要将抱着小女孩的程素雅推开,可下一秒程太太立刻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穿透了两人然后狼狈的跌趴在地。
嘭的一声,从程太太身后传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路人的尖叫,以及司机从车上下来,一面奔近一面喊着小姐的声音。
程太太趴在地上,看着眼前被路人踩踏污秽的雪,半响不敢回头。
但她的周围,却有不少路人聚集了过来,围着圈儿冲着她身后指指点点,并不断惋惜。
哎呀还是个很年轻的小姐呢。
这我好像见过这位小姐,好像是程府的吧哎呀可惜了可惜了,这人太善良了可惜了。
不会不会
程太太浑身冰凉,犹如身坠冰窟,一面浑身发抖,一面努力的爬起来,转身朝身后看去。
但当她看清身后已倒在血泊中的程素雅,以及那个花盆后,顿觉天旋地转,一下子便跌坐在地。
她的女儿死了
死了
程太太张嘴欲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下一秒梦境扭曲,在程太太面前的一切全部旋转了起来,然后形成漩涡全部吞噬掉。
正当她感到恶心想吐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新的画面,而程太太也发现自己在这一瞬间,已经在另一个地方。
而这个地方,她无比熟悉
程府。
但此时的程府却挂满了白布白绢,管家站在门口,不断的提声唱请前来吊唁的豪门世家们。
至于吊唁谁,程太太不用想都知道。
她浑身发麻,呼吸浑浊急促的站在门口,进不去也离不开。好像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从自己身边经过,走进程府,对坐在里面,已经形同朽木的自己说着节哀。
不对。
不对
这都是梦是假的都是假的
程太太用力的闭上眼,想让自己醒过来,却发现这个噩梦像是不想放过她一样,一定要让她看完全部才行。
所以无论她努力了多少次,即便是咬舌头,也依旧被陷在原处。
太心痛了。太痛了。
程太太觉得此时的心痛,真实到连她好几次都差点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约莫过了许久,她强迫着自己将注意力移开,移到不断来吊唁的宾客身上,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慢慢的,她便发现宾客的不对劲儿。
似乎宾客在不断的循环反复。
而管家的唱请也每隔一段时间,便是之前已经重复的人名。
多听了几次后,程太太这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王家和苏家怎么不见有人来
喃星呢为什么连喃星也没来
正当程太太疑惑时,突忽闻管家高声,宋二爷到
宋二爷
程太太懵住,猛的一扭头便看见,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已经死在德国的宋二爷,正从车上下来。
真的是宋二爷
为什么
就在程太太混乱时,明明在门外的自己,是绝对听不见宋二爷对坐在灵堂前的自己,说了什么的。但此时此刻,程太太却听得清楚。
没想到我刚从德国回来,便听见这个消息,您节哀,程太太
什么从德国回来
宋二爷没有死在德国吗
程太太困惑,就在这时,画面再次扭曲变形。
她再一次用力闭上眼,猛的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醒来,正坐在沙发上,而再一扭头,自己的女儿还陷在香甜的梦乡里。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个多么可怕的噩梦。
程太太连脸上的薄汗都来不及擦拭,赶紧起身走到病床边,在床沿边缓缓坐下后,伸手程素雅额上的细发轻轻勾勒到一边,然后又用手掌贴着她的脸颊。
确定自己的女儿依旧活得好好的,这才后知后觉的生出恐惧来。
一面浑身发抖,一面低泣。
程素雅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自己的亲娘坐在床榻边,满脸泪痕,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看着自己,吓得睡意全消,赶紧坐起身,替她擦眼泪。
一面焦急的问,“娘,您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娘”
“不是。”程太太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勉强冲女儿一笑后,有些哽咽的开口,“娘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丢下娘一个人走了娘太伤心了,连梦醒了都依旧很伤心。”
这话出口,程素雅愕然后便笑了起来,立刻张开双手抱住程太太,又好笑又心疼的开口,“娘,我保证,我一定一定不会丢下您一个人的。”
“这是你说的啊,说到要做到的。”程太太鼻音微重,也抱着自己的女儿,“警告”她说,“你要是先丢下娘一个人了,那我就算到了地下,也要先打你屁股。”
“娘”程素雅听了,又苦笑不得的拖长了音,娇娇软软的喊了声娘。
两天后,就在白衣静的生日宴顺利举行,上海滩的大小世家豪门都得到邀请,相续前往王家的别墅,举办晚宴时,报纸上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报道,并没让任何人注意到。
那便是程太太竟然突然买下了一家咖啡厅,不仅如此,她还将面朝百货公司大门的那几扇窗户,直接用彩色玻璃封死,不过这种颇具异国风情的装饰玻璃,一弄好便让追求摩登的大家更愿意去那家咖啡厅了。
意外的生意火爆。
而就在程素雅已经被程太太接回家休养的时候,苏喃星正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宋薄黎一起参加白衣静的生日宴。
“啊我真的好想将礼物一丢,对白衣静说一声生日快乐就掉头走哦”苏喃星坐在宋薄黎的身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一面唉声叹气,一副“好纠结”的模样。
宋薄黎听了,抬头看向她,一眼便看见苏喃星一副“小猫挠玻璃”的模样,惹得他也不禁一笑。
便将手上看到一半的资料一合,眉角微挑,颇为睥睨的开口,“这有什么不想去我们现在就掉头走。”
苏喃星听了,讪讪的收手,重新坐好后开口,“算了,我娘说,至少得待个半小时再说。”
“那好。”宋薄黎从善如流的点头,抬了手腕看了看表后,这才又看向苏喃星说,“等我们进去,我就开始计时。一到时间我们就走。”
苏喃星用力点头,用行动“说”了个“嗯”
看得宋薄黎又禁不住微微一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看向窗外的苏喃星,在不经意间看出某个车牌时,忍不住又哀叹了一声。
“好惨,要看到白衣静和钱盼盼就算了。居然还要看见上官青”
她真是好惨一女的。
偏偏就在苏喃星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不可能更惨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宋先生,不仅不会安慰人,还非常小学鸡的认真纠正苏喃星的错误。
“是崔青。不是上官青。”
小学鸡宋先生如是说。
苏喃星
苏喃星只想让他闭嘴。
还能更“惨”的苏喃星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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