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身体的陡然变化,清河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只是觉得难受、恐惧、焦躁不安、坐卧不宁、连书都看不进去, 总是走神, 神经质般的怀疑是不是弄脏了裙子。
更要命的是, 羊献容告诉她,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 一次三到五天。
清河绝望的躺倒, 羊献容却笑眯眯的给她的双足布袜上头又套上一层羊毛袜, “不要冻着手脚, 注意保暖。”
羊献容甚至把纪丘子夫人曹淑都叫到宫里来“参观”小公主的初潮, 曹淑也是一脸喜气,恨不得昭告天下小公主已经初长成。
曹淑搂着她,“我们的小公主长大了。”
清河表示抗议,“我不想长大, 为什么女人长大就得这样能不能配一副药断了这麻烦事。”
羊献容轻轻拍了拍的她手, “胡说八道,没有这个,就没有子嗣。”
清河“为什么小孩子都是这个东西变的”好可怕。
羊献容和曹淑相视一眼,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说道“等你再大一些, 嫁了人就知道了。”
清河说道“你们现在就告诉我,我将来有个准备, 恐惧始于无知, 我若早些知道, 今天早上就不会被吓着,真是丢人。”
这个真不能提前告诉她,羊献容和曹淑慌忙用话岔开。
三天后,清河本着不能让好朋友掉进同一个坑里的想法,把此事告诉了荀灌,“就是这样,你比我小半岁,自己小心。”
荀灌整个人都不好了,比清河还崩溃,“不能跑跳,不能剧烈活动,怎么会这样对手可不会管我是否身体不适。能不能配一副汤药”
不愧为是朋友,想法都一样。
清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母后、纪丘子夫人,还有潘美人都说习惯就好。”
短暂的震惊后,荀灌恢复镇定,寻找解决之法,“只要我更强,就不怕这个软肋。”
清河自愧不如,她还停留在自怨自艾的阶段,荀灌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荀灌说的对,对手可不管我是否身体不适。没有人会因女人的不方便而给女人方便。
清河打起精神,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挖齐王司马冏的墙角,把长沙王司马拉到皇室的阵营来,用来制衡齐王。
上次因河东公主的出现,打断了清河挖墙角。清河的尴尬期过后,长沙王派人将刚刚绘好的图纸交给她。
清河以恶婆婆挑剔新媳妇的态度对图纸大肆修改,几乎是推倒重绘。
清河亲自拿着图纸送到长沙王手里,司马展开一看,气得七窍生烟,“公主不是修行宫,是来找茬的吧。”
清河说道“十二皇叔,以您的才能,屈尊给我一个小侄女建行宫,连我心里都过意不去。如果皇叔还不醒悟过来,任人摆布,将来上门找茬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
司马冷笑,“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我晓得你的心思,想借我的手牵制齐王。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都是当棋子,当齐王的棋子,比当皇室的棋子强多了,齐王大权在握,皇室衰落无力,这两个棋手,当棋子的闭着眼睛都知道应该跟谁。”
司马讨厌齐王,更讨厌皇室因为他亲哥哥楚王司马玮是活活冤死的。当年先皇后贾南风皆利用楚王杀了政敌司马亮和卫瓘,却在事成之后,指鹿为马说楚王手里诛杀奸臣的圣旨是假的。
亲哥哥被利用后惨死,给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司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皇室就是这样,利用你的时候下圣旨,你以为是匡扶正义,诛杀奸臣,可是利用完之后,你就是谋反,杀害忠臣的的大奸臣
皇室比齐王更可恶起码齐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尤其是见到相貌身材酷似贾南风的河东公主,司马被勾起了少年时最残酷的回忆,对清河也冷淡防备起来。
清河差点因姐姐而功亏一篑,不过,她并非轻易放弃之人,长沙王司马有心结,她就解开心结。
清河说道“上次我还没来得急给十二皇叔讲十二岁生日那天长乐宫发生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停”司马捂住耳朵,“我不想知道公主的大秘密,我现在无兵无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才不上你一个小丫头的当。”
分享一个秘密,就要跳上同一条船上,这个分享的代价太大了。
清河在心里把姐姐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你就不能晚点来吗
长沙王一旦起了戒心,什么惊人大秘密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无论是什么,最好的时机一旦过去,再抓起来就没用处了。
就像一锅饭,煮到一半,灶台里的柴火被抽走了,饭煮夹生了,之后无论添多少火,夹生饭始终都是夹生饭,再也煮不熟了。
但是,清河必须想办法把长沙王这锅夹生饭煮熟齐王睡在卧榻之侧,清河无法安睡。
清河锲而不舍,抛出另一个诱饵,说道“我带十二皇叔去个地方。”
司马“不去。”简直油盐不进。
清河说道“当年楚王蒙冤而死,成为先皇后贾南风手里的一把刀,用完就扔,楚王至今还背负逆贼的骂名,难道十二皇叔不想为五皇叔翻案,平冤昭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