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会到了京城, 他把糖葫芦的小贩的货全部买下来, 就在门下省附近蹲王悦, 但是王悦还没出现, 就看到了清河和荀灌,于是他就跟上来。
清河哭笑不得, “你看看你, 谁家卖糖葫芦的有钱戴狐皮围脖谁家卖糖葫芦的举着草把子连吆喝声都没有你要装也要装的像一些嘛, 幸亏你今天运气好, 遇到的是我们, 若是其他人, 你刚踏入京城就被发现了。”
孙会还有侥幸心理, “我已经死了,应该没人发现。”
荀灌恨不得一拳把孙会揍到江南去, 道“你自己什么本事心里没数吗你别帮倒忙、扯后腿就不错了。上元节那天晚上, 要不是你打扮成河东公主的奶妈, 后面一系列麻烦事都不会发生,你回到京城,能够帮忙解决什么问题你告诉我, 只要有一件, 我就服你。”
被一个小姑娘指责, 孙会面红耳赤,他是什么都不会的孙会。论谋略, 他基本是零, 论武力, 十个孙会都打不过一个荀灌。
看到尴尬的前姐夫,清河顿生同情心,老实说,王悦和荀灌这种天才般的存在,也总是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可是废材也有自尊,并非自身不想努力,不想变的优秀,只是天资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清河问道“表舅,江南不好吗”
孙会实话实说,“江南很好,风景优美,政局稳定,不像中原隔几年就要内乱动荡一次,江南百姓安居乐业,我每晚都能安然入睡,以前是我太无知浅薄了,以为江南是蛮夷之地,只是江南虽
好,不是家乡。我牵挂的人都在洛阳城,想到你们被齐王欺负,连院墙都被砸了个大洞,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安乐之地也觉得索然无味。”
孙会惭愧,“我不想冠冕堂皇的说担心你们,我其实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自己心安。”
孙会如此坦白,荀灌反而不好再指责他了。孙会起码是个有良心的人。
清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跟踪我们是为了什么”
孙会一懵,“这个我没考虑过,我本来是想找王悦的,告诉他我回来了,然而看到了你们两个,没有多想就跟过来了。”
孙会的计划就是一摊鼻涕,甩到那里就是那里,没有计划、没有预估风险、没有考虑后果。
但是,无脑的孙会却是琅琊孙氏唯一活下来的人。那么多聪明人都死在他前面了。
清河感叹孙会和姐姐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同样的任性冲动无脑有良心。
清河问道“我们要去公主府,你去不去”
“我去。”孙会本能的点头,而后,摇头道“算了,我不去,你姐姐见了我从江南跑回洛阳添乱,她会打死我的。”
知前妻者,前夫也。
荀灌忍俊不禁笑道“没事的,有我和公主在,保证她不会打死你。”
荀灌已经迫不及待看前夫前妻“喜”相逢的狗血大戏了。
于是孙会同去。
鉴于孙会低劣到令人发指的乔装术和跟踪术,荀灌给他变装,去了成衣店和胭脂水粉店,重新把孙会变成了人高马大的“奶娘”。
所谓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是这个道理。
奶妈不要求容貌,但求身体健硕,好生养,喂出来的孩子将来身体好,所以孙奶妈比糖葫芦小贩更合理一些。
三人行到了延年里的河东公主府。
“姐姐,我把你奶妈带来了。”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刺激不刺激
河东公主不会隐藏情绪,拉着前夫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打、一会闹的,好一场狗血虐恋情深相爱相杀先婚后爱男蠢女作,非励志、非偶像、非浪漫主义狗血大戏。
荀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偶尔出手拉偏架,以免河东公主出手太重,把奶妈打得满地找牙。
乘着外头热闹非凡,清河遛进了姐姐书房,开始搜罗偷先皇后贾南风的手迹,找到了她的书信,笔谈,甚至闲暇之余写的诗歌。
贾南风的字挺拔俊秀,有大家风范,她执政十年来,世人嘲讽她面黑貌丑,和太医情人程据公然私通等等,但是对于她的政治才华,就连最挑剔的士族都不得不承认“海晏河清”,“朝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