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中, 纪墨跟着师兄师弟们下山“积德”。
未来相师的招牌很是吸引穷苦百姓,方圆百里的人,对纪墨他们很是热情。
穷苦人家不用多说, 那些富贵人家,更是捧着大笔的钱财等着相师过去, 不过富贵人家的生意有些麻烦,人家花了明面上看得见的钱财, 自然也要得到等值的保证,如纪墨这等未出山的相师,是不允许给富人家算命的。
也就只有穷人家, 反正什么都没出, 免费的,就是说差了, 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其实在纪墨看来,说差了对穷人还是一件好事, 算得不对等于没算, 相师这边儿没什么减福德的担忧,同样也没有增福德的可能,不增不减,可谓平平。
可穷人不知道啊。
于是走过一轮, 再到最初算命的村子, 就能看到一些喜气洋洋过来送鸡蛋大葱的村民。
“小大师你算得真准, 果然,我这五年内就有了一桩财源”
村民没说具体, 喜气洋洋给几个未来相师分着鸡蛋,已经煮熟的鸡蛋,不怕摔不怕碰, 正好可以吃了。
等他走了,给他算命的那个师兄慢条斯理剥开鸡蛋壳,边吃边说“这还是不聪明,若是补上一笔钱财,多少不论,也算是赎回自家福德了。”
这种内行的机密话,也就是他们才懂。
另一边儿的师弟笑“刚才他还让师兄继续给他算未来的财运,就没想想,财多了,留不留得住。”
穷人乍富,通常都没什么好心态,一个不小心,就会赔个底掉。
“诶,也不能这么说,万中有一呢”
师兄信奉不能把话说死,命途一说,并不是绝对的,一个不小心,就有扭转的可能,当然,全盘翻覆是不太可能的,可每一个细的扭转都会导致一些改变,说不定改变着改变着,就完全是一条新的路线,一个新的结局了。
在相师一道上,纪墨从最初的茫然不知所以,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感觉到了那种感觉,终于有了些仿佛掌中观纹的底气。
专业知识点增长到八十,方才能够有这般感觉,实在是不容易。
“师兄说得有道理。”
在师兄为那村民相面的时候,纪墨也在看,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仅次于投胎这种先天条件的,那村民以前的面相,纪墨还记得,真的是愁苦非常,家中就那么点儿地,他自己没父母帮扶,又没兄弟帮把手,下头还没成长起来的儿子帮忙,真的是拖家带口地劳作都填不满几张嘴。
更不要讲究吃穿住用方面的东西,穿的是破衣烂衫,打补丁都嫌线贵,鞋子干脆是草鞋,腰带就是草绳一系,裤子都没得,只上衣长些,扎上草绳之后,倒像是现代某些女子喜欢的那种衬衫裙的感觉。
光秃秃的两条腿和胳膊,包括暴露在外面的脸都晒得黑红,干瘪的面容怎么看也都是标准的穷人相。
当时师兄说他五年内有一笔财源,纪墨其实是不怎么信的,他可没看出来这笔财源在哪里。
等到如今应验再看,才过去四年,对方脸上的气色明显有了些不同,如果说以前就是阴天树下的光景,那么现在就多出了一抹红日霞光,不管这抹霞光能够照耀多久,但有光在,就有希望在,连带着他那丰满一些的面容都似隐有福相了。
可见财源对一个人的影响之巨大。
“师兄当年是怎么看出财源来的”
纪墨虚心求教,他当年可是真的没看出来。
“师弟可见那树梢弹性,弯到极致之后松开手,必然会反弹回另一个方向,可谓触底反弹。”
师兄侃侃而谈,被他命名的“触底反弹”让纪墨想到了股市,这个词儿仿佛真的是股市常用,所以,其中还是有冒怼的吗
风险常在,无须谨慎。
“触底反弹,竟还可以这样”
一旁的师弟有点儿大惊小怪,目露惊奇。
师兄对这反应更为满意,注意力转移到师弟那里去,点头说“他已经穷成那样,再穷又能穷到哪里,我给他一个反弹的推力,之后就看他有没有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