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身为祭司,对狼族尽心尽力,许多狼人对哈森说的话、做的事都深信不疑,所以,从哈森祭司口中传出的“兽神认可的族长”,许多兽人毫不犹豫的叛变,纷纷表示大选的时候,会直接把票给投给了里约。
埃里克问了一圈,大家都是如此回答,他也就放下心来,毕竟大部分兽人都是直肠子,说出的话隔天反悔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兽神认可的族长”也传到了桑达的耳朵里。
桑达本来对热里很有信心,毕竟这些天他的伴侣这段时间不是白忙活的,悄摸学着埃里克的路子,带着他们一派的人打猎,还偷学了雄院的陷阱技巧,青年一派的人都被治的服服帖帖。
但祭司哈森的话一经出口,一些心性不定的青年人态度上又有了变化,毕竟他们都知道哈森的神奇之处,自己或者身边人也通过哈森占卜过吉凶,对兽神的信任间接导致了他们对哈森潜意识的信任,所以把票投给热里还是里约,对他们成了一道难题。
这让桑达有些焦灼,他在很多地方都有耳目,消息灵通,听说那些流浪到雄院的老兽人倒是和残疾兽人出乎意料的一致,都打算投给里约,毕竟这些老兽人是被桑达赶出部落的。
老兽人里的老顽固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安安稳稳活在部落里的老顽固,还有那些中立派的兽人,凡上了些年纪的,都知道部落里实力的平衡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他们都决定把票投给热里。
可其中又有很多受过埃里克哈森恩惠的人,毅然决然的把票投给里约。
总而言之,这次的族长选举,角逐特别激烈,桑达原本对自家伴侣热里竞选族长胸有成竹,此时也拿不出五成把握。
但哈森突然放出“兽神认可的族长”的风声,在他看来实在是卑鄙,桑达自认为已经很努力和哈森搞好关系,最后只为了族长祭司位置的利益置换,到时候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么能让他不愤怒呢。
桑达难以冷静,次日就又到哈森家串门,想讨要个说法。
何森正在晾晒草药,他已经为自己准备了成堆的草药,毕竟他肚里的崽太大了,每天走路都提心吊胆、摇摇欲坠,低头还望不到脚尖。
他都怀疑自己肚子里其实是个双胞胎,所以他才揣着崽这么费力,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一个单胎,只不过这个孩子天生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说不定是个天才?
他脑袋里正美滋滋的幻想着,忽然门外传来桑达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这些天,何森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面对桑达,可真遇到了,他心里那股愧疚感还在残留,犹豫道:“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桑达冷笑一声,平日里的软糯也装不出来了,说话尖锐且犀利,“哈森,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用这样的手段,大家公平竞争不好吗?你偏要搞什么以神为名?”
何森干巴巴道:“不是,是我真的询问过兽神,这是他的意见。”
“你答应过我的事也不作数了?”桑达皱眉,先把送他来的热里赶出门外,转头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还是我爸爸做过的错事,一定要让我承担?”
何森迟疑的摇头:“我答应你的事,我们可以换成其他的,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还是你心里已经认定自己赢不了?所以想让我后退一步?”
何森只是单纯的疑惑,但说出的话却让桑达感觉到嘲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停止传播那些谣言,有本事让热里和里约决斗,谁赢了谁做族长。”
何森听他说这话,莫名感觉好笑:“如果只简单的按决斗来定谁是族长,埃里克就可以直接当选了。”
“你、你……哈森你实在太坏了!”
桑达要被气死了,气到大脑眩晕,原地踱步试图使自己冷静,谁知道脚一滑,突然失去了平衡,双眼陷入黑暗之前,他见到了哈森露出惊恐的表情。
何森都快要被吓死了,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大肚子的孕夫,眼睁睁的看到另一个孕夫倒下,完全来不及扶,桑达的身下已经溢出一摊血,失去意识。
“桑达?”热里听到动静,硬闯了进来,猛的就看到这一副场景,目眦尽裂,“哈森,你做了什么?!”
何森可无辜了,他什么也没做……不对,桑达是怎么滑倒的?何森下意识看地上,有一滩水渍……估计是埃里克早上浇菜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热里哪里管他想那么多,眼睛通红的半跪在地上,胡乱的要把人抱起来。
“别动,他这种情况不能乱动。”何森道,费劲的蹲下-身子,“另外你抱到哪儿去?我就是医生来的。”
热里的嘴唇都在发颤,脸色刷白,阴郁道:“治不好他,我和你拼命。”
“你敢试试?”
埃里克出门埋了个厨余垃圾,回来时正好遇到这一幕。
他和桑达两个小心机不知道斗了多少年,冷不丁瞧见这一幕,下意识的嘴瓢:“时机这么凑巧,该不会是装的吧?”
何森越检查,越表情凝重:“……你们先让开,别妨碍我检查。”
桑达生过两三胎,肚皮本来就薄,这么后仰一摔,屁股先着地,脑袋又磕着门沿,顿时血流不止。
何森先诊了脉,喊埃里克拿来几颗孕果,几味止血又不伤胎的药,让热里嚼碎了给桑达喂进去,又从药包里逃出一副针,扎了几个穴位,那血还是不停的流,看着特别吓人。
血崩。
何森大脑高速运作,又扎了几个穴位,仍然不见效,反倒是桑达的脸色越来越差,已经有了灰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