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来过一次了。”薄主席轻飘飘道“四楼保健室摄像头一直是坏。”
江淮“”
保健室多媒体音响声音太大,薄渐只开了手机。音量很低,他坐在离江淮最近一套桌椅,指节屈起,轻轻扣着拍子。
窗帘半拉,教室昏暗,只开了最前一根灯管。朦胧玻璃雾气中,隐隐约约透出雪景来。
他把江淮外套叠了,暂放在腿上。
其实没有多难。
江淮长年累月玩跑酷,肢体协调到柔韧性,记忆力,反应度都很好。
江淮面无表情地想,反正也不是没在薄渐面前丢过人,多一回少一回,没区别了。他扶了扶头顶兔耳朵发箍,顶着张送葬脸,对着拍子抬抬胳膊踢踢腿。
这种舞,让阿财跳,阿财都嫌弃。
小铃铛叮铃铃响。
保健室没开中央空调,江淮暂时关了手机,又扔了耳朵,往薄渐那儿走“把衣服给我,冷。”
他弯腰,抽住了外套袖子。
薄渐却按住了。
“你干什么”
薄渐垂眼,拉着他手往里靠了靠“硬着。”
“”
十二月最后一天,从上午上课,班里就人心骚动了。
昨天雪下了一天,一直到今早凌晨。新雪松松软软地铺满了校园径道,放眼皆白。
许文杨几个班委筹备着中午出校买元旦装饰和零食。今天上午还有课,但从早自习开始,众人就松弛下来了。
江淮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松松散散地搭在后颈。
今天下午节目他不用上了。他不跳舞,造福全班。
他去找许文杨,说“跳舞没法跳,跳不了,换别人吧”时候,明显感觉许文杨也松了口气。但许文杨居然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他们小组谁上来表演,好完成老林指标。
江淮估计是班里不差他们这个寒寒酸酸三人小组破节目了。
没得表演,总不能逼赵天青上来打篮球。
第一节课上课铃响了,大概是学校元旦又有安排,早自习江淮没看见薄渐回来。
第一节是地理课,上课铃响了,老师没准时来,班里也散散漫漫,吵吵闹闹。
江淮勉强坐正,从桌肚掏了地理书出来。
后门没关。
他手插在兜里,向后靠了靠,随意瞥了眼后门外。
恰好,透过水蒙蒙走廊玻璃窗,一个模模糊糊人影从窗外经过。
那个人影稍停。
江淮看着他。
他伸手,在玻璃窗上用手指画了个一个小小心。江淮在那颗心里,看见一只修长白皙手,中指戴着一枚戒指。
江淮稍怔,手指碰到衣兜里戒指。
另一枚戒指,他一直随身带着。
江淮一向中午没地方去,他不住校,偶尔回家,大多数时候找地方吃完午饭,就回学校呆着。
薄渐中午学生会开会,他今天很忙。但除了学生会事,他还有别事。
等薄渐回教室,已经放学有一段时间了。
陈逢泽靠在二班后门门框边,觑了眼薄主席课桌每到过年过节,甚至不用过年过节,薄主席都能收一堆认识,不认识人礼物。
其中有没有夹情书,夹了几张情书,陈逢泽都不敢多猜。
就算花了再多心思,有个屁用。
陈逢泽一直觉得薄渐这人畜生,除了因为薄主席天天打着好好学习幌子在学校划水,成绩出来还是0001外,还因为别人送薄渐礼物,无论用没用心思,用了什么心思,都一律进了学校垃圾桶。
薄渐挑,从来不用别人送东西。
他铁a,不喜欢薄渐,对薄渐没有任何意思,刚认识薄渐,天真烂漫送给新同学礼物,也一样进了学校垃圾桶。
从此以后陈逢泽就再没送过这畜生任何东西。
陈逢泽一打眼,就从薄渐课桌上看见至少四个礼品盒,还有零儿八碎别手工物件,夹杂着贺卡,信封这还都是一个中午,偷偷送过来。
“啧啧,”陈逢泽由衷感慨,“您老人家真是二中aha常青树。”
可惜这颗常青树,跟另一颗aha常青树栽一块去了。
薄渐稍稍蹙了蹙眉他不大喜欢别人把他桌面堆得乱七八糟。
陈逢泽问“您又准备扔”
“不扔送你”薄渐反问。
“别,要不起,”陈逢泽压低声音,“哎,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准备别再藏藏掖掖你跟江淮事啊至少让别人知道你有男朋友,这么多人送礼物,江淮看了不会吃醋吗”
“藏藏掖掖不是我”薄渐手微顿,“江淮会吃醋么”
江淮进教室后门时候,瞥见薄主席中午也没走。
薄主席跟往常一样,压着本书,手指挑着书页。但今天这本书没有放在书桌上,放在薄主席腿上。
因为薄主席书桌堆满了各种礼品盒。
江淮第一回看见薄渐桌子这么乱,颇稀奇地多看了一眼,回座位坐着去了。
薄渐等了五分钟。
“江淮”他叫。
“有事”江淮扭头。
薄渐静了几秒,不动声色地把几个礼品盒推了推,推到课桌最前沿。
江淮终于注意到它们了“别人送给你礼物”
薄渐点点头。
江淮瞥过薄主席中指上戒指,稍稍蹙眉“所以你在向我要元旦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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