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可不好去孟信犹豫了一下, 耐着性子等吃过了晚饭,天色渐黑, 这才换了一身苍蓝色的长袍,往马厩去了。
马厩门口没什么人, 孟信悄无声息的就混了进去,除了没看清路差点摔一跤, 顺利地叫人不可思议。
“天助我也”
他低声咒骂一句,立即就看见章长卿的马。
特别好认。
的确是像方才听见的那样,最高大的一匹马, 通体黝黑,毛色发亮,一根杂毛都没有,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孟信心中涌出难以抑制的嫉妒和仇恨。
他狠狠的一握掌心
“啊”
攥在手里的苍耳扎了他一下。
他又咒骂了一声,这才缓缓地靠近章长卿的马。
只要把这东西黏在马背上,小小一颗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等明天上了马鞍,就要叫他连带这匹马都好好的喝一壶。
章长卿重得很,骑着骑着,这东西擦破马背, 血肉模糊, 那个时候
孟信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笑意抽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恶意太浓了,还没走近,旁边不知道谁的马忽然打了个喷嚏,尥了蹶子, 孟信被吓得摔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掉出去不说,掌心还擦破点皮。
他倒抽一口冷气,站起身来。
马厩的地上垫着稻草,小小的苍耳撒下去就找不到了。
“晦气”孟信骂了好几句,只是他就准备了这点东西,现在全没了,叫他再找第二次经历方才那一遭,他也没勇气再进来了。
孟信狠狠一踢栏杆,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只是走了没两步,不知道哪儿去的马厩看守就回来了。
“孟世子”那人一脸惊讶道“孟世子怎么来这儿了您也不会骑马,这是”
“啊”孟信紧张极了,磕磕绊绊道“这是马厩我说路怎么这么不平呢。”
“您稍等。”那人急忙道“我去拿个灯笼送送您。”
待两人离开,不远处两个庆王的手下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这家伙还真经不起激将。”
另一人嘲笑道“你说章将军那样的,不管看上谁的女人,谁都得担心,这两日多少人去湖边想把船抬起来了”
“既然有了背黑锅的,咱们赶紧动手吧。”
两人急忙进了马厩,往最后头走去。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包了药的糖,这玩意吃下去虽然不至于致命,不过腿软是一定的,事后还得泄上两三天,想得第一不可能,若是挥鞭子力气大一点,这马就得跪。
跑的时候跪,马上的人就得摔下来,加上这马又特别高章将军应该不会摔得太惨吧。
唉虽然挺佩服章将军,可谁叫他们是庆王的人。
这人手一摊开,举着糖探过去,“来吃糖,你主子把你养得挺好,就难过两三天,过去就好了。”
“章将军这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这样的高,只踩马镫我是上不去的,我得用上马石才行。”
另一人嘲笑他,“你还想骑章将军的马还是做梦来的快一点。”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举着手,只是他举了好一会,手都酸了,那通身黢黑的马就像是没闻见一样,理都不带理他的,甚至还翻了个身,拿尾巴对着他们。
尾巴还扫来扫去的,若不是躲闪及时,扇到脸上就得有血口子。
这人闻了闻,疑惑地说“挺香的啊。”
另一人道“它这不吃怎么办章将军叫它什么来着”
“煤球,煤球,来吃糖了。”
回应他们的是马的后蹄子。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马,这两人也不敢接近了。
“这可怎么办”两人面面相觑。
庆王的差事办不成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不管什么理由,那就是无能。
掉脑袋都是轻的,上回办砸了差事的玉茹,在屋里被关了快半年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其中一人环视一圈,“咱们换一匹马。”
另一人抿了抿嘴,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
“只要那马摔得早,咱们就能糊弄过去。不是咱们没动手,只是世事难料,谁知道有别的马先摔了呢”
另一人沉吟道“你说得不错,每年赛马都得摔几个。”
两人环视一圈,“你说要是找个无名小卒,章将军必定不会停下来。”
“咱们主子是要争皇位的。”
“明王”两人异口同声道,又一言一语的接了下去,极其默契。
“孟王从不骑快马,每年都是跑了就行,连全程都没跑过。”
“典王虽然要争名次,可他母妃赵贵妃正受宠,他若是伤了,怕是赵贵妃不依不饶的要追究下去。”
“只有明王。”
“他不好权势,母妃也不在了,皇帝也不看重他。”
“他够身份,就是摔了上头也不会太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