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时,裴行舟淡淡别过头。
宁语迟抬眸,电梯门光滑如镜,她看着电梯上他反射的身影,线条清冷,气质深沉。
她轻笑一声,羽毛一样落在他心尖上。
“不用,我打车。”
“我送你。”他又重复一遍。
宁语迟报了个地址,说“劳烦裴总绕路,辛苦了。”
电梯抵达,二人进去,右上角数字逐渐递减。
直到降到地下二层,来到停车场。
宁语迟跟在他身后,眼前是裴行舟的挺拔背影,就算低着头,余光不可避免地也会看到。
如同她的眼里,永远会有他这个人。
正向前走,右侧车位上的车突然向后倒,眼见车尾要撞到她。
裴行舟突然伸手一扯,将她拉近自己,伸手揽住她的腰。
宁语迟吓了一跳,紧紧攥住他的西装外套。
倒车的司机降下车窗,赶忙道歉“刚拿驾照,不好意思啊。”
宁语迟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她站直身体,他的大掌隔着衣料,力道箍在她腰上,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我已经没事了。”她出声提醒。
他松手,去抓她手腕,拉着她向前,语气透着些理所当然“小心些。”
她被迫跟着,心却有些恍然。
恍然回到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她总小女孩一样,一定要牵他的手。
她说“裴行舟,没有你牵我,我会害怕的。”
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拉得很紧。
没有被人用心爱过的女孩总是太天真,一旦有人对自己好上一点,就恨不得对那人顶礼膜拜,感激涕零。
后来,她从这份感情中冷静下来,发现永远是她自己主动把手递过去。
他从未想过去牵她。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可也已经晚了。
“不用。”宁语迟抽回手,“我一个人可以走。多谢。”
十六岁时喜欢却不能拥有的漂亮裙子,二十六岁轻易就能拥有,终究不是当初那件。
所有没能在最需要时得到的,都不叫得到。
她跟他取了车,他没用司机,车上只有他们两个。
裴行舟没去过她那边,她打开软件,给他开了个导航。
车行上主道,裴行舟大概看了眼路线,让她先把导航关了。
一片夜色中,他开口“入职后还适应么”
“还好。”
“那个综艺卖点不错,你刚复出,需要一个高人气的综艺恢复人气。”裴行舟淡淡点评。
终于说到见面正题。
宁语迟靠在座椅上,随口提了一句“听说裴总,成了我的忠实粉丝。”
裴行舟面不改色“不可以么。”
“没。”
他没再接话,似乎不想提起这个。
宁语迟心里闷闷的,压着一口气。
他们已经没关系了,现在他却在送她回家,这算什么。
重逢到现在,他们每次见面,都以明里暗里的争执收场,这次却平静得有些诡异。
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祥和。
车又行了一段,裴行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淡淡开口“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是讽刺吧,宁语迟弯唇,他总要提醒她的不堪,来让她明白,当初离开他是多么愚蠢。
她曼声答“过得很好,每天跟不同的男人喝酒吃饭,除了快活还是快活。”
裴行舟已经查过她这两年的行迹,知道她在编,他也不戳穿。
他轻轻颔首“那就好。”
宁语迟一拳打在棉花上,好脾气也被他磨没。
她亲手撕开这虚伪的平静,问“你赞助综艺,点名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裴行舟没答,方向盘打了个弯,拐入一个小区。
这不是她的家。
宁语迟向外看,发现自己并不认得。
她回头,看向裴行舟“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车穿过一栋栋高楼,停在一栋楼下。
裴行舟将车熄火,车灯随之一灭,院内路灯照亮前路,车内视线昏暗。
宁语迟畏黑,放在腿上的手不禁握紧。
裴行舟从车上摸出一盒烟,修长手指抽出一根,随后将烟盒随手一扔,把烟放进嘴里,翻出打火机来,歪头点燃。
青烟盘旋在车内,袅袅升腾。
他抽了两口,把烟夹在指间,问她“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唯有他指间猩红明灭。
宁语迟的心跳得很快,她微微蹙眉,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呵。”
薄削的唇边染上一丝嘲讽,裴行舟降下车窗,左手夹着烟,伸到外面去,轻轻掸了掸烟灰。
凉风灌进来,吹散不少烟。
“两年了,也该闹够了。”
他吐出一口烟,仍旧没什么表情“走了两年,是不是该回来了,迟迟。”
“什么意思。”宁语迟表情停顿。
裴行舟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夹烟的手搁在方向盘上,裴行舟倾身过去,覆住她的唇。
他吻她,动作霸道又温柔,两人气息交织在一处,他轻轻揉她的耳。
不管分开多久,他总是轻易掌握她的命门,令她溃不成军。
分开时,她靠在座椅上,呼吸节奏有些乱。
裴行舟的拇指抚过她面颊,指尖温热粗粝,所过之处一片滚烫。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文案那句话,迟迟不肯放手,是还不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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