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记得,自己还干过这些事情。
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确不择手段的坑害茶女,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陆堇。
周遭传来接连不断的唏嘘,唾弃,咒骂。
那些声音交叠在一起,聒噪的传到她耳朵里。
她只觉得不屑,只觉得烦,她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这些罪不罪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座的,从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到跪满一地的所谓忠良,哪个人手里,没染过血腥。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抬起头,看向鹿台上的新王。
陆堇也同样看着她。
他头一次这么认真,这么专注的朝她的方向看着。
但洺莜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依旧是满脸嫌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那一道又长又远的石阶,是她永远抵达不了的路。
新皇仁慈,念及幼时相伴之情,念及洺莜诚心归顺,在关键一战中贡献了至关重要的密文,决定饶她一命。
仁慈个屁。
饶恕个屁。
洺莜咬着牙,狞笑着谢了恩,愤恨的看了陆堇一眼,回到住处的当天,没有丝毫犹豫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割腕并不会很快死,能让人失去生命的,只有失血过多。
体温会逐渐降低,身体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眼前模糊,死亡的恐惧临近。
到那个时候,人会害怕,会想要继续活下去,但却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求救。
那么高贵的公主,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失败的地步呢。
盛绾绾替洺莜疼。
言霁将另一只手搭在盛绾绾的额头,感受了下温度。
还好,她已经有些退烧了。
“好吧,那我去睡一会儿,你帮忙盯着,快滴完的时候记得叫医生。”
言霁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想要把手从盛绾绾手下抽出来。
抽走了不过一半,盛绾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又攥紧了他“别走”
言霁不敢动了。
他怕盛绾绾把针挣脱了。
殷大摩小声道“言哥”
言霁轻轻拍了拍盛绾绾的手背“盛绾绾”
盛绾绾轻轻抽泣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含糊不清的低喃道“别走”
言霁有那么一瞬间,心里仿佛涌进了蜜。
盛绾绾需要他。
哪怕是在梦里,也本能的想要留下他。
言霁不舍得用力了。
他对殷大摩轻声道“算了,我不睡了,一会儿你帮我准备一杯意式浓缩。”
殷大摩一脸为难“言哥”
言霁始终望着盛绾绾,淡淡道“没事。”
殷大摩只好点头给他们带上了门。
恋爱中的老板,真他妈不好理解。
等殷大摩离开,言霁才对着昏睡的盛绾绾轻声道“是你不让我走的。”
他掀开被子,把鞋脱在一边,灵活的挤进了盛绾绾的被窝。
院长的休息室还要下楼,不如在这儿糊弄一会儿。
好在床上不挤,但以言霁的身高,还是只能蜷着。
他那只手还被盛绾绾紧紧攥着,言霁并没想要抽出来,于是以一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躺在了盛绾绾身边。
他用手臂揽住了盛绾绾的腰。
她身上出了不少汗,皮肤都黏黏的,薄薄的衬衫卷了上去,细瘦的腰肢完全暴露在他掌下。
言霁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喃道“我不走,好好睡吧。”
盛绾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转了个身,腰肢在言霁掌下一滑,凑的离言霁更近了一点。
言霁抿唇,喉结微动,手下却不敢乱摸了。
盛绾绾毕竟在生病。
她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念叨“别走,你们都别走啊”
言霁将手从她腰上移开,拍了拍她的背“谁要走了”
盛绾绾抽了抽鼻子,表情悲伤“别走啊,陆堇。”
言霁“”
盛绾绾抱住言霁的胳膊,仿佛困在一根浮木上的树袋熊。
“陆堇,别离开我。”
言霁气的胸口发疼,他想把手从盛绾绾怀抱里抽出来,让她继续抱着陆堇去吧。
但想了想,到底没忍心,只能咬了咬牙,在她腰上惩罚性的轻轻拧了一下。
“没良心的。”
陆堇是他演的角色,但言霁依旧觉得心里闷闷的,仿佛被某个道貌岸然的古代王爷给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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