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钱殿英的话,孟玉婷神态自若地说道,“我姑父从政,我经商。我们两家之间,也只是在私人方面存在着密切的交往。在其他方面,我和他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钱殿英紧接着插言道,“小孟,容我再说两句好么?”
“好的,您请讲。”孟玉婷点点头。
“你说的这些,我们几个人也都知道。何玉圣书记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向来都是以不徇私情,铁面无私著称。
可是呢,我们一致认为,何书记完全有能力轻而易举地把那起事故改变一个性质,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压下去……”钱殿英顿了顿,声音也低了一些,“这应该也不会违反他一贯坚守的原则。”
“钱老,您这话不对!”孟玉婷十分严肃地说道,“如果我姑父真的这么做了,怎能不是违反原则呢?!”
随后,孟玉婷又恢复了自然平和的表情,“其实发生了事故之后,我也希望能够以最好的方式把问题解决了。为了不给公司,以及广大投资者带来不必要的损失,我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补救。
从昨天上午开始,我就亲自联系了所有向我们提出退货申请的客户,和他们的负责人进行了解释。结果还算不错,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几家客户决定要继续和我们合作。
但是,我目前所能做的工作也只能是这些。却不能为了我的一己私利,给我姑父的身上涂抹污点。钱老,您是明白人,应该很清楚这些。
另外,您肯定更清楚,因那起事故而造成严重损失的人中,我是最大的一个。所以,希望您能够理解我,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些损失,我确实不能给你们支付,绝对不可以!”
“小孟呀。”钱殿英脸上挤出一抹干笑,“我在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你肯定会这么回复我。既然你这么固执,我也就把话明说了吧。”
“原来说了这么长时间。”孟玉婷淡淡一笑,“您还是在绕弯子。”
“我之所以没有把话明说,其实也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钱殿英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孟玉婷办公桌前,稳稳地停下了脚步。
孟玉婷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是晚辈,您又是投资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好!”钱殿英点了点头,“我问你,博览会开幕在即,定城市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我一时想不出来,还是您说吧。”孟玉婷没有回答钱殿英的问题。
“好,我说就我说。”钱殿英提高声音说道,“稳定!”
“有道理。”孟玉婷随口应了一声,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如果何书记把那起事故给平息掉,不仅对我们公司大有益处,对他更是一件好事。毕竟从省府到市里,上上下下都希望稳定,哪怕是一点点的乱子也不想见到。
对于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抉择,何书记应该比定城市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而你,肯定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这也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实已经是眼前这样了。虽然你说尽量去补救,也去做了工作,但是公司确实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可是,何书记呢?他依然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一点点的影响都没有。这又该怎么解释?难道是他和上面关系够硬,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孟玉婷感觉到心跳有些加快,她有意让自己放松下来,直视着钱殿英的双眼,平静地说道,“姑父他们的事,我从来就不过问,或许上面有他们的考虑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