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北起身,心眼下已经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倒在地上奋力敲门。
顾南北几步走到院门,将门拉开。
一身是血的乞丐倒在门口。
顾南北搀起乞丐,把他脸上的头发扒开,是一脸惨白的疯狗。
“疯狗!出了什么事?”
疯狗缓缓抬起眼皮,嘴唇哆嗦道:“瞎子哥…快走,他们…他们在找你。”
“谁找我?”顾南北沉声问。
“青蛇帮。他们…到处找你!驴脸被打死了。他临死要我给你报信,说他…对不起你。”
疯狗说着话泪水滚了出来。
“我被…被他们追了几条街,才…才逃过。你…你快躲起来…”
疯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冒出黑血。
顾南北轻轻摸了摸疯狗胸口,肋骨断了。
“你等等,我送你去医馆。”顾南北迅速回院子,将自己的一套装备穿戴好。
小结巴忙问道:“北…北哥哥…什么事?”
珍嫂也出来查勘情况。
“疯狗受伤了,我送他去看大夫。你俩把门锁好,除了我,谁都不要开门。”
“小心啊!”珍嫂嘱咐。
顾南北点头,出了院门抱起疯狗就走。
走到大街,一家妙仁堂还没关门,顾南北几步冲进堂内。
内里的老大夫吓的一跳,看见抱着的疯狗,神色一沉,
“小花子伤的很重啊,快放到木床上。”
一个布衣童子拉下帘布,将内外隔开。
顾南北静静在外面等待。
良久,老头走出来,一脸无奈。
“骨头扎穿了肺,太迟喽。”
顾南北默默无言,拿出一些铜钱放在木桌上。
……
与民同乐的话题持续火爆,不过随着亲身体验过共鸣的人现身说法,画风从喜闻乐见开始转向诡异类型。
毕竟还是有聪明人的,通过收集消息一琢磨,鬼二胡的传说新鲜出炉。
那些官老爷在大街上跳舞,并不是什么与民同乐,而是有个会邪术的瞎子一拉二胡,便会招出鬼魂出来附体!
要不然那些老爷们真没事做,跑出来跳舞?喝酒吃肉勾栏听曲不香了?
此说法合理解释官老爷的诡异表现,从古至今,没听说过官老爷与民同乐的!乱葬岗上冻死的人堆成山了,怎的没见他们一起同乐?
于是鬼二胡迅速占据主流,天还没亮黑透,大街上已经没人,店铺都提前关门歇业。
连春风楼都冷冷清清,跳舞时候这群姑娘最风骚,那肯定是附身最严重的。你说要是找个姑娘一起快乐,那到底是跟人还是跟鬼啊!
有些色中饿鬼倒是想尝尝鲜,但是害怕有副作用,都在观望等待先行者。
春风楼大厅内灯火通明,姑娘们都扎堆一块,没人敢独处。
“花妈妈!你是最先跳舞的,要不是你跳,姐妹们也不会去呀。现在怎么办?”
花妈妈脸色一白,“哎呀,我哪里知道他们被鬼控制了,不然我也不会去。要不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
“吱——”外面传来二胡拉弓子的声音。
姑娘们悚然一惊,吓得面无人色,像一堆鹌鹑一样挤在一块。
花妈妈脸皮抖得开始掉粉,哆嗦道:“六子,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六子是个少年小厮,听到吩咐,不得不悄悄走到门口往外瞧,看了几眼这才松口气,说道:“妈妈,没事,是个老头。”
姑娘们长舒口气,还好不是瞎子。
这时。
一个穿蓑衣的少年路过看了眼墙边拉二胡的老头,在心眼里,老头枯瘦的身子就像一截枯木,秃顶四周乱糟糟的头发就像枯树上长出的野草。
“老丈,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这里晚上人多嘞。不知咋的今天没有人呀。”
顾南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破碗,笑道:“他们都怕鬼呢。你还是回去吧?”
“鬼?这世道,人可比鬼可怕哟!”
顾南北嘴角扯了扯,今晚,他要作一只上门夺命的夜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