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作为第一个睡过他, 又甩了他的人, 莫名觉得神清气爽, 朝曦收拾收拾,换了身衣裳去药铺值夜,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 想多赚点银子。
药铺掌柜早就等着, 瞧了瞧天色发现还早,惊奇的看着她, “就算早到,也不会加钱。”
朝曦摆手, “不用加钱, 我是自愿来的。”
药铺掌柜点头,“那辛苦你了。”
他招手让朝曦过来,清点财物和药, 只有清点明确了,少什么东西才不会算到朝曦头上,每晚都要清点一次, 朝曦拿着账本, 熟门熟路给药称斤, 钱对明确后让掌柜的回去, 她自己守在铺里。
今天生意很清淡, 没什么人, 不到三更朝曦又出现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她也没当回事, 左右铺里没人,干脆睡一会儿……
三更二刻,一只鹰盘旋一圈,发出尖利的叫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上入云霄,下入深海。
有人听到声音,打开窗户,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出,让鹰落脚在上面,水月将信取出来,鹰放走,自个儿进了房间。
她们现在在凤凰山一带,离京城比较远,期间要换两个接头点,三只鹰,信才能到她们手里,若是寻常的信倒也罢了,偏偏这信拖不得,每晚主子都要收到才睡。
路途遥远,白天的信,非要等的话最少深夜才能到,主子每晚熬到这个时候,表面看来是为了与将领商量战况,处理奏折外加看书等等,其实都是为了等这封信,不收到总有那么多理由,干这干那就是不睡。
开始水月不懂,当真以为他是为了看书处理奏折外加与将领商量战况才每日熬夜,后来经镜花姐姐提点登时明白,什么都是借口,等信才是关键。
那信被水月拆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东西,都是留守在京城的星海写的,他与杨少顷分别管着私事和公事,杨少顷在朝为官,是公子一手提拔上来,对公子很是感激。
公子不在,朝廷怎么也要留下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可以与太后的人分庭抗礼。
星海专门处理一些私底下的事,譬如搜集各地情报,盯着各方势力,不属于朝廷的其它大事小事都经过他的手,临走前公子给他安排了个活,一个非常不好做的活。
“公子。”水月站在屏风外,对着里面说话,“星海说他的能力应该干些更大的事,不该每天做这些鸡毛蒜皮的活。”
屏风上倒映出一个人影,沈斐坐在床边看书,“那你回信告诉他,不想待在京城就过来陪我打仗。”
打仗可比待在京城累多了,每天东奔西跑,公子去哪,她们也要去哪,跑断了一双腿,公子有时爱偷懒,明明腿已经好全,偶尔还是会坐轮椅,所以一直都要带着。
不带他就不坐,带了他便自觉坐上去,一坐肯定要人推着,她与镜花姐姐轮流着来,每天累得不轻,正好让星海也体会一把。
水月偷笑两声,很快板正脸继续念,“他还说京城一切安好,让公子不必操心。”
自从明后倒了之后,太后安分守己了一些,没那么快搞小动作,京城又有星海和杨少顷守着,确实不用担心。
“上次死了不少人,星海新添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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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斐淡然回应,“继续念。”
水月点头,“前两天下雨,您的花死了几盆。”
不是名贵,或是公子特别喜欢的花,星海不会刻意这么一提,只下了一场雨就死,除了公子院里最娇贵,最好看的那么几朵,不会再有别的。
沈斐翻页的手顿了顿,“然后呢?”
“他已经让人保存了种子,公子别担心,明年这个季节还能种出来。”
“嗯。”沈斐等着下文。
下文跟昨天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水月简短了说,“朝曦姑娘还跟以前似的,好吃好喝睡得也好,公子放心吧。”
沈斐蹙眉,“就这样?”
嗯?
水月不解,“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是吗?”沈斐低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镜花擦完桌子过来,一把抢过纸条,匆匆看了一眼道,“公子,水月没有细看,信上其实还有一些内容。”
沈斐抬头看她,“还有什么?”
“朝曦姑娘时不时拿出公子送她的玉看,星海还说,有一次听到朝曦姑娘在府外喊您的名字,还有啊,她晚上睡觉说梦话,一直问,沈斐呢?沈斐去哪了?”
沈斐嘴角微微勾起,“不用骗我了,水月说的才是实话吧,没有我,她吃好喝好,睡得也好。”
镜花叹气,公子明明知道,还不是喜欢这种欺骗的话,往日都是她念,会多加几句信上没有的,后来每当这个时候,公子便打发她做其它的,让水月念,水月诚实,当真什么都念了出来,一句虚假也没有。
那信上确实就像她说得似的,吃好喝好睡好,还不算太笨,将朝曦姑娘每天翻墙进李府的事隐瞒了下来。
镜花信折起来,搁在一边的蜡烛上烧,这种信还是不要留下的好,刚烧了一个角,沈斐突然说话,“拿过来,我自己看吧。”
说来起来,公子从来不自己看信,每次都让她们念,或许知道她报喜不报忧,所以听着放心,自己看怕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