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宷这次任务吩咐的急,这些亲随和林世卿请到王文龙之后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往回赶。
其中一人笑道:“王老爷不需担心,是俺们高公公想见见你,公公现在在福州不在漳州。”
就听一个泼皮风言风语道:“一个连县学都进不去的老穷酸,狗一样的东西,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辈?”
王文龙明白了,这读书人似是不能服众。
王文龙见到那六个高宷的亲随拿着叶子牌在船上赌钱,行船苦闷,只是打牌似乎让这几个泼皮感到没有趣味。
几个泼皮愣了一下,王文龙偷眼见众人都抖着腿不管他,也没放牌的意思。
“高宷高公公?”
两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救王文龙,只能从长计议,余象斗忙将准备好的金银送给王文龙。
麻将的规则虽然复杂,但是在座几个泼皮都是老赌棍,在王文龙的解释之后一番上手,几人很快就入了门。
可是他在福建士林中也没有什么声望,只能帮高宷出些歪主意,靠着逢迎拍马才能在高宷身边存身。
余象斗和邓志谟吓得半死,林世卿等人却全无感觉。
林世卿看了那银包一眼,脸露贪婪。
到新地方当然弦抓住和自己亲近的人,于是他立刻站队,恭维说道:“原来几位都是公公的亲信,如此忠心,想必以后跟着高公公都能够有大作为,个个都要发财。”
这些个高宷手下的亲随之前也多半是市面上厮混的泼皮,受了高宷的提拔才有机会狐假虎威,但是社会地位仍旧不高,而刚才王文龙对他们十分尊重,还主动买东西,几个泼皮都对王文龙印象不错。
“其实高公公根本就不重视他,我们个个能够帮高公公收税,但那家伙进府上这么久了,也没见帮高公公想出什么收税的法子来。”
然后他将四副叶子牌凑在一起,道:
“这种打法叫做麻将也叫马吊,极其有趣,我跟大家说说规则……”
一旁的林世卿看着天色不耐烦说道:“事说清楚没有?高公公还在福州等着呢!”
雄壮的官船船夫目中无人,大竹篙顶着别人的船弦就插下去,接着官船在河道上横冲直撞,差点把余象斗他们的小船给浪翻。
这六个家伙都是刚刚学会的打麻将,手艺生疏的很,王文龙稍稍喂牌就让几人打的大呼过瘾,很快便拉着王文龙不让下桌,剩下几人则是轮番上阵。
众泼皮大呼痛快,王文龙趁机询问其中泼皮头领:“敢问弟兄叫什么名字?”
“都是咱们大明朝的人带去的,自然也是有的。”王文龙主动凑到六个泼皮身边,将四副叶子牌凑在一起,又拿笔在一副牌上写出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东南西北,红中白板。
李八斤高兴点头,说道:“先生说的对,如今公公当权,谁能拿他怎样?公公就不该把那点狗屁话放在心上,多捞银子才是正理,可惜公公还是太仁慈了。”
一旁李八斤对王文龙解释道:“我们都是高公公手下的长班,”他又指了指闭着眼睛在船头假寐的林世卿,“那家伙不过是福州县学里头一个末流的生员,仗着有秀才功名,真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烦人的很。”
林世卿在船头假寐,但耳朵一直竖着,听闻大家贬损他抬高王文龙顿时气的冒烟。
“东风要不要……”
船出建水,余象斗和邓志谟带着几个书坊的伙计追上了官船,着急的询问王文龙出了什么事情?
王文龙也只能说道:“高公公说喜欢我的文章,想叫我去福州见一面。”
与他相比,这些能够成为高宷亲随的泼皮却在福建地面上个个都是有名的闲汉。
等到船只远去,远远还传来林世卿对水面上其余船支的呵斥:“滚开,市舶司办事,找死是不是?”
邓志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群狗入的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