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望着她:“我让王爷在朝堂建功立业不好么?”
长缨道:“你若能甘心如此,就不会逼死我姑父了。我姑父知道你吗?”
傅容缓声道:“他要不是什么都知道,怎么会死?凌叔还是很能耐的,比我父亲强些,只可惜他舍去性命守口如瓶连妻儿都瞒着,最后只要杨肃不死,凌家还是得除。”
他看过来:“知道吗?当时皇上打算把你指婚给我。”
长缨凛目。
“当初他答应了就好了。”傅容笑道,“你做了我的夫人,我俩就在一根绳上了,我不必担心你会往外吐露我的秘密,他也不至于需要这么处心积虑地保全凌家。
“那么好的主意,他居然放弃而选择极端。”
“我若嫁给你,不也还是会令皇上不放心么?”
“那不同。”傅容道,“杨肃是执意不舍你,我是该舍的时候一定会舍。”
他望着她眉眼。“不过当时若我知道你四年后会是如今的模样,我也许也会争取的。
“铃铛,你真的很适合站在朝堂上,虽然不宜母仪天下,可是你很难得。”
长缨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工具?”
“有利用的价值,也是值得庆幸的。”
“你真可怜。”长缨道。
傅容眯眼睨着她:“我怎么会可怜?失败者才可怜。”
“你不择手段,把养育你长大的傅家人都给利用起来了,而应该被你珍视着的直到终老的妻子也能被你用来衡量价值,你就算能赢到最后,不孤独么?”
长缨站起来,睨着他:“我姑父的死,包括我先后遇到的三次生死危机,看来都是出于你的手笔。
“傅容,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做着凌渊杨肃他们的朋友,一面又在背后吸着他们的血的?!”
“既要成事,哪里有那么多的道义可讲?”傅容透过茶汽看过来,“你觉得亲情重于一切,可凌家当初不也还是任你在外自生自灭吗?
“铃铛,你太天真了,任何事情只要关系到自己,没有谁能真正大公无私。”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舍下杨肃跟凌渊回京呢?”
傅容站起来,负手走到她面前:“相信我,换了杨肃是你,也是一样。他身后还有霍家,有谢蓬秦陆他们,一旦当你和他们自己的利益产生冲突,他一样也会舍弃你。
“就算不舍弃你,也是因为你对他而言还有价值!”
“那又怎样?”长缨道:“他比你磊落多了,你自诩决胜千里,说到底比起杨际都不如,杨际至少还为自己在拼呢,你呢?你就好比阴沟里的水蛭,专门吸人的血饱腹!”
傅容嗤笑起来:“仕途中人哪个手脚干净?更莫说是我,只要能达成目标,还择什么手段?
“我有个现成的杨肃帮我平定江山,肃清朝堂,我为什么不用?你看看乾清宫里那九五之尊,他不也是在号令着天下人为他卖命么?
“有能走的捷径而不走,那才是蠢!”
长缨看了会儿他,转身往外走。
傅容道:“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