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灵仿佛听见“嘭”的一声响, 不知是不是肺部炸掉的声音, 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本座为何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来的路上, 九荒已被曲悦科普过论道会的规则:“论道会,不就是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么?我不服你,请你证明一下你自己的话, 怎么会是无聊的事情?”
宋远灵已经快要翻白眼了:“你……”
九荒不耐烦地道:“不敢脱裤子证明的话, 就不要随便说大话,我最不喜欢和信口开河的人打交道。”
胸口起伏不定,宋远灵的脑子一团浆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嘴唇颤了半响, 除一个“你”字, 发不出第二个音节。
该怎么答?
为什么答不出来?
他说的明明就是歪理啊!
自己怎么会栽倒在歪理之下?
论道台陷入死寂,舱里也悄无声息。
突然,舱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又急慌慌收回。
“对不住, 这邪修分明是强词夺理, 我不该笑的,一时没忍住。”
“哪里是强词夺理, 分明是胡搅蛮……噗……”
慢慢的, 一串串笑声响了起来。
“完了, 我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是不是疯了?”
“我可能也疯了,我也觉得很有道理,甚至令我想通了一些原本我想不通的事情,哈哈哈……”
……
“唔,表哥,这令你一见钟情的姑娘有伴侣了。”
男人一声轻笑,并未说话。
“没事,这邪修除了容貌能与你比一比,旁的都比不过你,你若下去参与论道会,绝对不会输给他的,他就是偷换概念罢了,骗不到你。”
“莫要自视甚高,小看任何人。”
……
而此时的点星崖上,正通过画卷观看论道会的温子午锤了下胸口,将兴奋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脏给锤回去!
宋远灵翻白眼的模样,令温子午笑的合不拢嘴,心道这丫头果然慧眼识英雄,九荒看着像个木头人,脑子是蜂巢状的吧?
哎?那个汐妖怎么还没到?
原本对“赢”并不抱希望的温子午掐了诀,呼唤自己去接人的徒弟:“怎么回事?到哪里了?论道会开始多久你知道不知道?”
——“到了到了!已经看到楼船了师父!您不要着急!”
……
根据论道会的惯例,这样长久的沉默,等同宣布了这一题的结果。
虽没有主持的裁判,但输赢已在众人心中。
白虎台上的白颂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向九荒:“该朱雀台出题了,请吧,小兄弟。”
九荒愣了一下,转头看曲悦,以眼神询问:我是赢了?
曲悦朝他竖起大拇指:对,赢了,棒极了!
得到夸赞的九荒心花怒放,脊背挺的愈发直了,即使不是穿着玉冠华服,也感觉到了“体面”。
“该你出题了。”丁谬见他有些忘乎所以,提醒他,“出一道题,再点一位前辈回答。”
九荒收心,谨记着曲悦的提醒,对白颂说道:“我年纪小,没什么阅历感悟,出不了题,你们出,我答就是。”
宋远灵已经冷着脸不参与了,余下的白颂与方一互视一眼。
两人都是道学界的泰山北斗,已经领悟过来宋远灵输在了哪里,宋远灵是被九荒的思维给带跑偏了。
这邪修的思维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