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古初时,天人的存在,是代神族守护众生
AD4。
天地众生、包括世界在内,生而有劫。
天命晷始终处于运转状态,能够自行预测劫难,发出预警——天女感知,随后天灵商讨出对策,交给天工制造应劫工具,再由天武来实行。
天命晷的运转,有一定的规律,公器私用,会扰乱命晷的正常秩序,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复原。
在复原的日子里,便难以正确预测劫难。
听母亲说完,曲悦不吭声了。
“但我不去使用天命晷,也不许你用,却与此无关。”寒露看向远方几乎被厚雪掩埋的殿宇,“天命,从被知悉的一刻,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思维,反而会被局限住,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个以不变应万变?”曲悦问她。
“等你父亲渡过雷劫出关,接下来百日内才是关键,是他要渡过的命劫。”寒露垂了下眼睛,“魔种是个很合适的藏身之地,他的一线生机,我会想办法。”
听到这里,曲悦突然有些明白,曲宋的性格是打哪儿来的了,母亲也是个瞧着冷漠,实则是不善于表达之人。
曲悦正要说话,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寒露。”
“刑族长。”寒露没有回头,曲悦看不到那人的相貌,听着他踩着积雪上前来。
“你一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刑攸停在她背后半丈远处。
寒露道:“我是否需要向你交代?”
刑攸笑道:“自然不需要,我不过是有事去找大祭司,恰好路过……”
寒露道:“那就继续走吧。”
曲悦没听见那位“刑族长”的脚步声,估摸着尴尬着杵在那了。
寒露见他不走,自己提步继续往前走,换个地方。
接着与曲悦说话:“她强行将你拘来,对你的意识也是一种损伤,我先为你养一养,再送你回去。你心脉里的虫子,你爹会有办法的。”
“谢谢娘。”曲悦这才知道,母亲在雪上漫步,应是想多吸收一些灵气。
她心里流淌过暖意,觉得和母亲之间的距离缩减了许多,问道:“娘,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凝霜姑姑这么盯着您,您怎么还能去凡人境见爹?”
“我身为神殿守护,大祭司时常派我离开天人境外出处理事务,谁能拦我?”
原来如此,曲悦笑着道:“娘您真美,可惜我没有遗传到您的美貌……”
她也不差,眉毛与鼻梁细看之下,像极了寒露。
但曲悦整体与寒露看不出相像之处,是气质相差太多的缘故。
“难怪父亲当年对您一见钟情,追着您跑了好几个世界……”
“是么?”寒露飞到了雪山上,从这个角度,曲悦可以俯视大半个神殿,“你爹是这样说的?我怎么记得,是我一路追着他?”
曲悦听的一怔。
寒露道:“我刚下界,站还没站稳,便被他打晕,抢走我的天人翅跑了……”
曲悦:???
“娘您可真会开玩笑。”父亲再离谱,也不可能这么对一个仙女吧,曲悦哈哈笑了两声,又问,“对了娘,您给爹生了这么多孩子,是不是想要生出一个女儿出来,好验证一下,天女必须嫁给天武,才能延续后代这话,是个谎言?”
“谎言?天女嫁天武,原本就是最合适的。”寒露盘膝坐在雪中一块儿石头上,“天武是天人族最锋利的剑,承担着保护整个天人族的重任,然而过刚亦折,天武最容易魔化。与天女结合,会降低他们魔化的风险,而天女与天武生出的孩子,相对而言,的确是最优秀的,所以谈不上谎言。”
曲悦点点头,若不是强行配对这一点颇令人不解,天女与天武,就像公主与骑士,的确是最为般配。
曲悦想了想,又笑道:“我明白了,您是怕您不在爹身边,爹会寂寞,对吧?”
“我是……”寒露话语微顿,她似乎不善于说谎,“我是想给他找些事情做,多在家带孩子,少出去祸害人。”
曲悦:???
这让她怎么接?
曲悦赶紧岔开话题:“娘,那个天命晷,您真的一次也没有用过?”
寒露再是一阵沉默:“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境界不够时,偷偷用过。”
曲悦问:“您用来做什么?”
寒露回道:“想找一条命运线,究竟我该怎样做,才能避开你父亲……”
曲悦:……
寒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然而我耗尽精气神,一连窥探了十几条命运线,指向的,皆是你爹。那时候,我彻底相信了你爹说的,他有一样东西,是超越命运的存在。”
曲悦忽然想起九荒曾在论道会上的话,即使他死了,爱也依然存在的那句话。
曲悦微笑:“是爱?”
寒露:“不,是你爹的厚脸皮。”
曲悦:……
这天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