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便道:“好了,我且去庄子上了。”
老夫人满是慈祥地望着她,缓缓点头:“去吧。”
楚稚起身往外走,身后,她的背上,聚焦了四道计谋得逞的视线。
李温唇角掀起,眼中满是讽刺。
楚稚以为这就结束了是吗?
错了。
这才是一个开始。
外头秋风萧瑟,带起一阵清爽的凉意拂过几人的面庞,他们的心境如同这秋风,无比畅爽。
“夫人。”如枝忧心忡忡:“您如何能分得清哪个是姜玲儿?”
楚稚摇头,抬脚上了早早停在外头候着的马车,道:“分不清。”
李温找来的人,都是照着姜玲儿的身形找的。
加上姜玲儿一换脸,她更分不清了。
车厢内早早铺好了软垫,中间的条案上摆放着燃起袅袅白烟的香鼎,她调过身子来,抬手关上车厢的门,道:“她人在府上,哪能有不漏出马脚的时候?”
说完,车厢的木门关上,马车缓缓动了起来,不消半柱香便到了布庄。
可这时候楚稚猛地发现,庄子前围满了人,人声嘈杂,人头攒动,仿佛一锅煮沸了的小米粥一样挤在庄子前。
这很不对劲。
这些叫声虽然乱,但却个个气愤至极,口不择言地怒骂着些什么。
马车根本就走不进去,无奈被逼停在最外围,楚稚挑起窗牖的帘子朝着那头看去,瞧见庄子里,一男子拿着一块料子大声吆喝着什么。
她侧耳,仔细地听着。
“这就是楚家号称的极其名贵的蚕丝料子!你们好好看看,就是这料子,穿死了人!”
轰的一声,人群哗然。
有人小声道:“听说了,半月前有一人穿上这蚕丝的料子,结果不过半日就起了一身疹子,连忙脱下来,又赶紧去问了大夫,本以为是寻常的疹子,结果这人身上的疹子越发厉害,听说啊……”
那人看了看四周,“人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脓水打湿了,那个臭啊,你想想,黄水绿水从脓包里流出来,哎呦真恶心!”
“天娘。”另一人脸绿的不行:“你是不是看不惯别人在你眼前吃饼子?”
那人讪笑两声:“这话说得!”
"听闻不光是这个人,有好多穿了这料子的人都染了病,我同你们说,绝对是这料子的问题!"
“这谁还敢穿呐?就这楚家还卖得这么贵!退钱!”
“对!退钱!”
“退钱!”
“不退钱就把你这个布庄砸了!”
楚稚攸的坐了回去。
穿死了人?!
怎么可能!
楚家的布庄,从进货到往外卖都是她一手管着,那可都正儿八经进来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碰得到!
就更别提穿死人了!
但眼下情况紧急,来退货的人排成了长龙,看戏的人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莫说退货要赔多少银子,她会不会亏得掏家底,光是这名声就够她吃一壶的!
这件事若是解决不好,她这布庄就要完蛋!
楚稚第一反应便是被人害了!
谁?
是谁要害她?!
只是不等她思索出头绪来,便听见外头的人大叫了一声。
“楚稚在这里!楚家管事的在这里!”
紧接着响起如枝如枝两人焦急地喊叫:“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家的布料不可能穿死人!”
马车摇晃起来,车厢的门更是被人拍得砰砰直响,大有一副将她吃了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