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惊动官府,楚稚一咬牙,转身拿起花瓶高高举起,猛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华美的瓷瓶摔得四分五裂,喧闹的人声瞬间止住,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楚稚耳边响起自己咚咚巨响的心跳声,她握拳,环视四周愤怒的人群。
冷静的声音在堂内响起,只见楚稚临危不乱地望着那大汉:“尸首在何处?”
那大汉一愣,立马恶狠狠地道:“尸身?都臭成这样了,当然早就埋了!”
话落,外头的人又开始高声喧闹。
埋了?
怕不是埋了,而是根本就没有!
“静一静。”楚稚皱起眉,高声喊道:“都有谁染了病?”
但喧闹的声音依旧吵闹不停,根本没人正经回她的话,摆明了要让这件事闹大。
今天就是在这里耗到夜里,她也不会得到任何解决的法子。
但事已至此,解释的话还是要有的:“莫要慌张,我庄子上的布料绝对没有问题,不可能穿出人命,若是大家不放心,我现在可送去衙门一验清白。”
那大汉冷笑一声,道:“一验清白?你早就将料子换成好的了吧?更何况你怎敢保证你们李府不会买通官府作假!”
大汉道:“退钱!”
外头的人又紧着喊道:“退钱!退钱!退钱!”
连管事的都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思凑过来小声劝她:“夫人,要不先……”
“不可。”楚稚坚决道:“不能退钱!”
这件事本就是诬陷,她若是顶不住退了银子,岂不正中下怀,到时候传出去说她做贼心虚,陷害她的人就会越发得寸进尺,到时候才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何况,她到现在也没能查清,陷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她蹙眉,撑起单薄的身子站在堂前,顶着万千唾骂将李温供了出去,她高声道:“各位,我以李府,翰林院编修李温的名号,楚家多年来的声誉作保,请给我三日,三日后我定会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身侧,那大汉依依不饶地叫着,“料子穿死人还想宽限三日?这三日里面要死多少人你可知晓?!”
“还以李温的名号,你那夫君是个什么好东西?明面上散尽家财为了百姓好,可背地里却和你一起吃这人血馒头,可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宽限!你现在就给我个交代!”
压抑了许久的火气在此刻终于要爆发,楚稚抬眼看向那大汉,脸色寒了下来:“你说的尸身在何处?”
“他是你什么人?你说他看过大夫,吃了药,你说人已经下葬了,没法子给我看,那好!那你将大夫找来,将药方给我,我亲自去医馆上查药档!”
大汉嗫嚅着唇,顿时被楚稚呛的哑火。
她冷哼一声,这点小伎俩实在搬不上台面,妄图用舆论压制她妥协?更是想得美!
楚稚又转眼看向堂外的人,秋风簌簌,她的衣角随风掀起,她的声音依旧坚定,毫不退让: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焦急,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任谁听了都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