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又一皱眉,有些犯愁。
前不久,宁亲王府上那位柳默烟姑娘也来过,也说是来问问这几个闹事的人。
且柳默烟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同任何人说她来过的事。
这小小的衙门一下子来了两尊大神,委实有些放不开。
县令讪笑两声,道:“楚夫人,我们已经着手查了,只是这些人死活不肯开口……”
楚稚望着县令欲言又止的神情,越发坚定了心中的那丝疑惑。
她笑笑:“只要是活人,就没有问不出来的,我且去瞧瞧。”
说完,她径直抬脚往里进。
县令自然不敢拦,只好跟在后头守着。
进去后,瞧见那几个罪犯满脸坦然地坐着,一见了楚稚,立马硬气了起来,好似适才跪在她眼前求饶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不是楚夫人?来这里作甚?怎么,还想叫我给你磕头认错?!”
大汉有恃无恐地挑衅楚稚:“我告诉你,你布庄上的料子就是穿死了人!有种你就杀了我!”
望着大汉嚣张地挑衅她,楚稚不露声色地站着,双手微微交叉在身前,暗忖这大汉前后反差实在太大。
胆敢这样蔑视宁亲王府给她的仪仗,身后必有人托底。
一侧,县令听得胆战心惊:“楚夫人,这……适才不是这样的,许是瞧着您来了……”
“知晓。”楚稚淡然出声,带着县令出了牢房,走到没人时,楚稚抬手拿出一袋银子塞给县令。
县令受宠若惊,更是不敢贸然收礼:“楚夫人,这我万万不敢收!”
楚稚笑笑:“这是给大伙的吃酒的银子,不是给您的。”
县令犹豫了下,抬手,美滋滋地收下了银子。
楚稚又笑笑:“适才,可有旁人来过?”
县令脸上的笑意顿住,拿在手里的银子顿时烧了起来,他讪笑两声,没说话。
好,这下明白了。
果然是有人来过。
她没多做停留,道过谢后转身出了衙门,一路直奔布庄。
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她就不信,她拿着谢妄的恶名外加老虎钳逼问不出实话!
这京城,能和这件事搭上关系的人,有几个能压得过谢妄?
一刻钟前,宁亲王府,书房。
谢妄端坐在书桌前,耀眼的阳光透过书房田字窗户进来,屋内半昏半明,他侧脸的阴影倒映在桌边上的海棠花上,肃显一片杀意。
海棠花旁,戴了玉扳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随着跪在桌前一板一眼汇报着楚稚近况的侍卫的话音浅浅敲击。
谢妄凝视着清风,鎏金面具下的眼神被衬得越发冰冷:“楚家布庄一事,是柳默烟干的?”
清风震了震身子,低头道:“是!”
他又道:“柳姑娘大抵没想到属下跟着楚稚,便暴露了马脚,属下亲眼看见柳姑娘找了人去诬陷楚稚,还……”
清风顿了顿:“还拿了一金色小药瓶,只是离得远,属下摸不清里面是什么。”
话落,屋内一片寂静。
清风没敢吱声。
谁也那不清谢妄在想什么。
毕竟,一面是即将过门的柳默烟,一面是被谢妄疑心的楚稚。
这两位可都和两位小王爷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