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与这小妇说出来后,心中郁气便长长舒出一口来,见她许久不说话,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有些不满了,他偏头朝她看去,揽着她腰肢的臂膀忍不住用了点力。
云湘被他揽着侧着身就扑到他胸口,鼻梁磕在他胸口,那坚硬的男儿胸肌直接快把她鼻梁给撞断了。
“你这小妇心不在焉的,在想甚呢?”陆钧山又揉了一把她的腰,低哼着声儿问。
他与她在这儿很是剖了一番心,结果便见她这般神游天外,真是叫陆钧山那郁气是彻底散了。
云湘手搭在陆钧山肩上,却是抬起头问他:“我在想上回在太后寿辰上见过的皇帝,面色似不太好,枯黄发黑的模样?”
陆钧山听她这话,倒是也不斥云湘这般不敬,笑了出来:“真是个夫唱妇随的,与爷真是心有灵犀呢!”
如今可不是盼着皇帝早早死了去,外祖一家在地底下也是能安心。
云湘知晓陆钧山这人瞧着不羁,心中却是有黎明百姓的人,瞧着他去西北打仗的劲儿便知了,他当做忠臣,再浪荡也做不出佞臣谋逆乱天下之事,所以只能盼着皇帝死了。
可她这话却是认真的,她的手揪着陆钧山的衣襟,柔声问道:“皇帝身子是否不大好?”
陆钧山见她神情认真,倒也认真回答了:“皇帝子嗣单薄,只一子一女,且都身体病弱,多年来盼子,后宫妃子颇多,大约是那时连续宠幸后宫,身子虚了,毕竟那等天赋异禀的八尺男儿倒是不多见呢。”
他最后一句话,又歪远了去,似有明示。
倒不是他不正经,只是虽是与这小妇说了当前陆家的境况,却是不想她太过忧愁,外面的事自有男人来忧愁便是。
云湘拍开他乱动的手,低声问他:“你可有观察过皇帝的手指?”
“手指?”陆钧山已是有几分心不在焉。
“可是杵状指?”云湘仰头看他,又捉起他的手指,细细与他描述了一番何为杵状指。
陆钧山回忆了一番,他记性向来不错,点了一下头,道:“这次回京倒是发觉皇帝手指那般,当时爷还好奇多看了两眼。”
生出杵状指的人多数有心血管或是呼吸系统上的毛病,云湘不是医生,知道的也不甚多,只是从前有亲戚得肺癌,后来晚期手指便是如此。
陆钧山瞧这小妇又低头不语了,心头生出好奇来,“怎么?”
云湘便轻声说:“或许我们离开京都前,你想办法去太医院打探一番,看看皇帝是否近几个月总胸疼咳嗽,食欲下降,呼吸困难常喘不过气来。”
陆钧山搂着他也低声问:“若是如此呢?”
云湘抬头,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句。
陆钧山听完,倒抽了口气,盼着皇帝死和皇帝真要死了却是两回事,他一双凤目盯着这小妇看了看,却知以她的性子,这般慎重的事不会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