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溪拍画报拍了一天, 傍晚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院子里刚刚冒嫩芽的藤蔓浸在暮色中,看不清枝蔓。
她进门换了鞋,和吴姨打了招呼知道曹砚还没有回来,于是踩着拖鞋往楼上去,一边松腰身筋骨, 一边找衣服去洗澡。
拍了一天的照也挺累的,正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洗完澡站在洗漱台边照着镜子吹头发, 吹出满意的样子把吹风机关掉挂起来。
等曹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站在窗边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全部晕在了夜色中,吴姨也刚好做好了饭。
奚溪下楼到餐厅里和他一起吃饭,拿起筷子碰过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吃饭的时候她主动和曹砚聊起纪思南,问他:“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
他们好像也没多正经地聊过天,曹砚看她问得挺正儿八经的,也就正儿八经回忆了一下,来满足她的好奇心。
要说他和纪思南之间有仇,好像也真没有, 记忆中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矛盾事故。
就是从上初中开始, 他和纪思南就被身边人以“淞城二少”的名头绑在了一起。他总是能在各种场合下听到纪思南这个名字。
一开始只是同学之间拿他们作比较, 后来老师找他谈话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蹦出一句:“曹砚同学,你跟纪思南同学习学习好不好?”
好个头啊, 他从认识纪思南开始, 就没觉得自己比他差过。
在整个中学时代, 但凡学校有重大事件,比如运动会文艺晚会之类的,也总会出现纪思南和曹砚较劲的情况。较劲自然都有高低,纪思南偏文,曹砚偏武。
也就是一直被绑在一起做比较,谁也没向谁低过头,就导致了两个人对彼此的存在都比较敏感。
别说奚溪和纪思南走得近他不接受,他处的那些个兄弟,要是在他面前说纪思南什么好,或者要跟纪思南做朋友,在他曹砚这里都算是叛徒。
中学时代都有点胡闹着玩的意思,后来就形成了习惯。
毕业后各奔东西,但纪思南也没有彻底退出他的生活,虽然他没有再见过纪思南,但大街上到处都是纪思南的广告牌,电视里也有他的广告,电影里走一圈更是到处都贴他的海报。
除了这些,周迟谢一鸣几个也时不时还提他,纯为了刺激他。
说起来,他觉得自己确实还有大男孩的那种幼稚,情绪外露,随心所欲,懒得装。
奚溪低着头吃饭,接他的话,“生活逼到你的时候,你再不想装也得装,你就是活得太好了。”
曹砚看着奚溪一脸的高深莫测,突然问她:“纪思南过得很不好?”
不是挺光鲜亮丽的,混得那么好,全国上下几千万小姑娘管他叫老公。
奚溪摇摇头,抬起来看着曹砚:“我不知道啊,我怕我跟他走得太近,你会爆炸,连微信好友都没加。”
他听得出来,奚溪这是因为他的喜好在迁就他。突然有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看看奚溪,拿着筷子搭在碗边,自我反思,“我对他是不是太敏感了?”
“嗯。”奚溪点头,“让我怀疑你们互相喜欢……”
曹砚给她翻了个白眼:“……”
互相喜欢的话是跟他开玩笑,虽然脑补很有意思,但曹砚的性取向她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是很清楚,这种玩笑也不敢开。
她冲曹砚笑笑,继续脑补:“你们有没有想把彼此扑倒的冲动?要不要什么时候住一起试试?说不定你们会发现新大陆呢。”
看着奚溪一脸猥琐,曹砚实在忍不住了,笑着骂她一句:“神经病。”
说完又接一句,“再胡说八道把你拖出去打死信吗?”
奚溪摇摇头,给他比了个胶布封嘴的动作。
两个不太正经的人,一晚上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地聊了很多话题。
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床上,曹砚把奚溪抱在怀里还没做什么的时候,也就是突然想到的,跟奚溪说了特别正经的一句话,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我们把婚礼办了,嗯?”
已经领过证的两个人,早就算是合法夫妻了。
但因为结婚证不是奚溪和曹砚去领的,也没有所谓的恋爱过程就直接到了婚后的一步,奚溪一直没有自己是已婚人士的感受。她和曹砚之间,感觉就像在谈恋爱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