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冉从电梯门出来就见那两人倒地,可他完全没发现余幸受伤,看见血的刹那、他心慌意乱,可等他进门、看见余幸后,又僵了身体、立刻收敛了神色。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余幸刚包完伤口、打了针,正端详自己多灾多难的右手,就见宫冉慌里慌张的冲进来又僵住,而他身后,还跟着他命中注定的主角受,尹韵臣。
这是他第一次看双主角站在一起,就相貌而言,他们挺般配。
其实……就算他不傻乎乎的穿回来、宫冉长歪什么的,也不是没解决的办法。原作小说不就是个例子吗?只要放任宫冉跟尹韵臣互相伤害就行了,反正不论如何,标榜的结局都是He,他们伤害到最后,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压根不是非他余幸不可。
三个人的病房十分安静,介于宫冉一直没说话,尹韵臣试探性上前,得到两边默许后、走近余幸床边,询问道:“余秘书,你……没事吧?”
“没事。”
回答的干练生硬,莫名夹有怒气,余幸视线隔着尹韵臣瞥向宫冉,可对方忽然重了神色,“把衣服脱了。”
呵。
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被吓得身子一僵、满脸无措的小明星,余幸撇开眼,没动也没说话,直到尹韵臣颤巍巍解开一个扣子,宫冉才猛地变了脸色:“没说你,算了……你出去吧。”
没说尹韵臣,那就是说他喽?
余幸回头,跟宫冉撞了个正着,他差点被气笑,更不明白这两人来他这儿的意图。
不过,余秘书应了明总裁的意,站起身就往外走,却被宫冉扶墙挡住。
懒得理他,余幸往旁边绕,又被总裁着急的一把抓住右手腕,虽没直接碰到伤口,但余幸还是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始作俑者赶忙松手、表情比他还痛苦。
“闪开。”
“你去哪?”
“我去哪?我怎么知道?你让我出去的。”
“我……没有。”宫冉满脸尴尬,他在余幸瞩目下脱下自己的外套:“……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外套脏了。”
所以,他是让自己脱衣服、让尹韵臣出去吗?
知道宫冉从小话少,也向来简练,但余幸这次真的被他气笑了。
气氛变得滑稽,尹韵臣尴尬的离开后也没缓多少,余幸不发一言的披着宫冉重新坐回床上,后者站在原处没动。
沉寂片刻,又是一声“对不起”。
“人是我自己要护的,手也是我自己磕的,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道歉?”语毕,又补充道:“是因为你的脾气吗?”
“没事,你声音不大,没吓到我,而且……我也理解,失控什么的,全怪那场该死的意外。”
余幸冷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宫冉发什么脾气。
那家伙放不开过去他知道,更见证过无数次,而这一次似乎是后果最轻的,宫冉只留了句话而已、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可这次,也是他最难受的一次,余幸心里好像有一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相当暴躁又异常憋屈。
或许……是因为尹韵臣的存在吧。
宫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带着尹韵臣走了,这让余幸觉得自己不再被需要了。
某种程度上,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可当这结果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反倒无法接受了。
其实余幸的想法也矛盾,他想让宫冉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可同时……他好像又不希望别人从宫冉心中替代自己。
后一条没有原因也找不到原因,那是余幸在宫冉带主角受离开后才发现的。
而余幸,不愿承认自己也对宫冉也有某种强烈的占有欲。
余幸口吻不善,可宫冉停滞过后,还是来到了他跟前。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余幸避开宫冉视线的转坐向另一侧,而宫冉尽管点头也没离开。
他知道余幸在赶他走,可他也明白对方在等一个解释。
实际上,比起那句话,余幸更难受的是宫冉抛下他不管,那行为毫无道理,毕竟比起素不相识的尹韵臣,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密切。
可宫冉也难解释他潜意识里的保护欲,他觉得就算说出来,余幸也不会理解。
困惑,却更不想跟余幸再有隔阂,他终开口道:“不全因为过去。”
“我不该说那种话,我不认识他,没资格替他说什么。”
“可……好像有什么在催动我那样做,就算我们没有任何牵连。”越回想、越确定自己有这种感觉。即便常人听着这些话连解释都算不上、是最荒谬的借口,可那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对齐绍保持沉默后,他还是对余幸坦诚了。
而余幸,他不是常人,他是穿越者。
宫冉眼里莫名其妙的事在他眼里都有的考据。
他们两个是主角,当然会有牵连。
像月老扯的红线,那是他们的命中注定,余幸眼里的小说是他们的真实生活。
而且替身文那么多,哪有一本是白月光笑到最后的?死了不用提,就算活着,他们也抵不过主角光环,存在感再强也总有被替代的一天。
其实,从在储物间遇到尹韵臣开始,他就发现了小说剧情的“不可变”性,不管现在发生的跟当中剧情有多大出入,也有双手在不停扭正它们,比如小明星该演的电视剧,再比如……忽然松动的装饰灯。
当然,这一切曾是余幸的猜测,直到现在,宫冉亲口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