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比夏日还燥热,坐在马车里瑞伯将手中的扇子用力晃动。
“公子干嘛还来李府?”他看着一旁的上官月,不解说,“李十郎也就这两天了,离李府远点吧。”
上官月透过车窗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李大将军府,似乎出神。
已经这样望眼欲穿半日了,如果十郎是十娘,瑞伯都要认为上官月爱上她了。
“我关心陆四公子啊。”上官月心不在焉说,“真可怜。”
瑞伯自然不信:“公子是还想看热闹?”又直接说,“李大将军不会真把定安伯公子怎么样。”
李大将军对定安伯破口大骂,将憋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定安伯再赔些钱,也就罢了,不是真要陆文杰给李十郎陪葬。
因为一支花问罪定安伯府,也太荒唐。
“我可不是想看热闹。”上官月懒懒说,“我倒希望李十郎能好起来。”
说到这里猛地坐直了身子。
“那是东阳侯世子?”
东阳侯世子?
瑞伯忙看去,见李府门前有一行人停下,四个青衣侍从,另有一个穿着兰青袍子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
李府门宅华丽,门前仆从衣帽鲜亮,但在这一片耀目中,那男子最为夺目。
瑞伯看着这男子,轻声喃喃:“果真是被先帝称为仙人入我朝的周景云。”
上官月安静地看着周景云下马,他的侍从递上名帖,李府的门人高大的个头瞬间矮了几分,恭敬地迎他进门。
他神态从容,步履怡然。
……
……
春月站在廊下看着天色,春红在旁小声说:“我让春香在大门外看着呢,世子一回来就知道了。”
说着又看向内里,见庄篱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出神,神情虽然平静,但眉头微蹙。
春红低声说:“从夫人那里回来,少夫人就心情不好。”
遇上这种事,怎么可能心情好,就算世子回来了,少夫人只怕心里更忐忑。
春月对春红示意:“你看着点外边。”
春红点点头。
春月进了室内,先斟茶给庄篱端过来,一眼看到桌案上的荷花苞。
“少夫人,你把它拿回来了?”她脱口问。
适才在侯夫人那里,定安伯夫人扔在桌子上质问,她都没注意少夫人什么时候拿到了。
庄篱伸手捏起荷花苞:“我看也没人在意,就拿回来了。”
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周景云身上。
春月看着荷花苞,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只剩下一个头,且花瓣也不再密匝…
庄篱的手轻轻一攥,花瓣散落。
春月忍不住低呼一声,迟疑一下问:“少夫人能把它变好吗?”
庄篱笑着看春月:“你真把我当妖邪了?”
春月忙摆手,生气说:“少夫人不要说这种荒唐话。”
庄篱笑了笑,看着散落的花瓣,脸色又沉了沉。
本来放在定安伯府内宅的荷花苞,竟然被送到李十郎身边。
风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那个定安伯府渴求活下去的小丫头见了荷花苞看到了救命良药,而害人性命的李十郎则看到索命的花小仙。
他自己终于吓死了自己倒也罢,可惜荷花苞也毁了。
“我就说了,我运气不好。”庄篱轻叹一口气。
运气不好?春月点点头,可不是,好好的花送出去惹来这样的麻烦,真是无妄之灾。
“我把花瓣埋在院子里。”春月说,“我再去摘一朵花,少夫人再做成干花,这次咱们谁也不给了。”
庄篱对她笑了笑说声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