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傲霆眼睛已经肿得像铜铃那么大。</p>
他捂着眼睛问陆砚书：“亲家，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憔悴？”</p>
陆砚书点点头，“是很憔悴，但是很显小。”</p>
顾傲霆呜咽道：“你就埋汰我吧，眼睛都肿成这样了，怎么显小？”</p>
“像个没妈的孩子，你这模样跟三岁娃娃没区别。”</p>
一句话说得顾傲霆又嗷嗷地哭起来。</p>
陆砚书叹口气，“你再哭会儿吧，我们去看看北弦和小婳。”</p>
墨鹤则着急去看顾逸风。</p>
四人来到灵堂，苏婳正端了粥饭，给顾北弦吃。</p>
她神色平静，清雅温婉的面容看不出真实情绪。</p>
陆恩琦喊道：“姐姐！”</p>
苏婳缓缓抬起头，看到父母亲和妹妹、妹夫都来了，微微讶异，“还没发丧，打算等过了大年初一再发，你们怎么都知道了？”</p>
陆恩琦偏头看一眼墨鹤，“是鹤鹤哥哥，他说他心口发闷，一定是逸风在难过，喊着我们都过来看看。果然，一来才知道，老太太去世了。鹤鹤哥哥跟逸风有心灵感应，这么多年了，都没钝化。”</p>
墨鹤进屋后，目光就在灵堂里寻找，没找到顾逸风的身影。</p>
他走到老太太的棺材前，跪下给她烧了纸，磕了三个头。</p>
磕完头，他起身走出去。</p>
在靠西的房间，找到顾逸风。</p>
顾逸风正端了早餐给顾谨尧和舟舟吃。</p>
舟舟握着勺子喝粥，动作利索得不像这么大年龄的小孩。</p>
墨鹤喊道：“小逸风。”</p>
顾逸风回眸，“师父。”</p>
墨鹤倏地闪到顾逸风面前，一抱将他抱起来，像小时候抱他那样抱。</p>
可是顾逸风已经是成年人，又高又长，个头比他还要高点。</p>
那姿势说不出的滑稽。</p>
顾逸风啼笑皆非，“师父，我没事，您放我下来吧。”</p>
墨鹤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脖颈上，“不放，师父在，逸风不难过，想要什么，师父都给你。”</p>
本来顾逸风怕家人伤心，一直硬撑着，此时撑不住了，双眼泛潮。</p>
他道：“希望师父能永生。”</p>
墨鹤认真地说：“永生不可能，但是我能陪你料理所有长辈的后事，陪你到最后一刻。”</p>
他还想说，连你的后事也能料理了。</p>
但是大过年的，说这种话不吉利。</p>
正在喝粥的舟舟，闻言抬头朝墨鹤看过来，大眼睛充满探究。</p>
墨鹤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和从前愣愣呆呆的模样，截然不同。</p>
墨鹤放下顾逸风，朝舟舟走过去。</p>
他俯身，伸手摸了摸舟舟的小胳膊小腿，又摸摸了他的后背，道：“这孩子，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我要收他为徒。”</p>
顾逸风哭笑不得。</p>
亲儿子要成为自己的师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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