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击发过十次以上的学徒,立刻回去冥想休整,没到十次的重新排队列阵,那些怪物随时都还会冲过来”
“撤下来的学徒,所有还没有到极限的统统都去帮忙搬运炼金炸弹;再去询问一次维持寒冰屏障的导师们情况如何,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
“记住,我们现在并不安全,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是”
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恐惧的学徒们,用大声吼叫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井然有序的执行着自己所肩负的任务和使命。
“学徒们,列阵”
高举手中的皎光矛,维持着严肃的第一导师格雷萨尔,将目光转向大门之外,那已经形同炼狱般的光景,拼命掩饰的恐惧之色才终于流露出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灰蓝色旋涡出现在穹顶的那一刻,地狱便已经降临人间。
靠着艾尔伯德大师临走前留下的寒冰屏障,以及应对亚速尔精灵战争而承办建造的一大批炼金武器,戈洛汶皇家巫师学院成为了着混乱黑暗中的灯塔,寒冰屏障微微发亮的蓝色光芒,就是这灯塔的火光。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格雷萨尔迅速张开了寒冰屏障,并且用库存的武器将学徒们武装了起来作为首屈一指的炼金术师学院,戈洛汶学院拥有着寻常巫师学院绝对没有的高度纪律性,让他们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也能在混乱中得以自保。
除此之外,许多的巫师在事发后本能的向学院逃跑,大部分都在还没抵达学院之前就被腐尸魔杀死,或者被暴徒杀死,或者被一同逃亡者杀死
但也有不少极其幸运的家伙躲过了一次次必死的命运,和另外几个一并逃往的同伴成功抵达学院;格雷萨尔也热心的收容了他们,让他们也成为了保护学院的一部分力量。
甚至有很多不是巫师的家伙被吓到清醒过来的暴徒,逃命的富商与贵族,教会或者贵族家中的仆役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对巫师极其反感,不止一次找过学院麻烦的家伙,格雷萨尔也一并收留了。
地狱面前,一切曾经的矛盾都不再是矛盾,大家都不过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不过也就到这一步而已了。
不论人手还是武器库存都很少,勉强自保或许还有希望,一旦离开寒冰屏障的保护就是自寻死路光是头顶的巨大旋涡和其散发出来的虚空之力,足以令他们胆颤心惊。
而真正令格雷萨尔感到恐惧的,远远不止这些。
没错,这一切是发生的很突然,很突兀,一切都看不到任何的预兆,仿佛一夜之间地狱降临了般,即便是帝都在这样的危机面前也很无力,甚至沦陷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没有抵抗。
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帝都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
戈洛汶山丘之上的天穹宫内,有一支五千老兵组成的皇家侍卫军团,有不下一百名掌握着各种魔咒和特殊能力的守夜人,有成批成批的贵族和他们精锐的护卫
但到现在为止,他甚至没有看到那山丘上传来任何动静,仿佛天穹宫内只剩下死人般,悄无声息,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城市变成地狱,依然坐视不顾
没有高举战旗镇压街道的军团盾墙,没有扫荡城市,清剿暴动者的守夜人,更没有任何与腐尸魔对抗的人或者军队
没有,全都没有
天穹宫里面的德萨利昂皇室和贵族们,就像是忘记了山丘下是他们的城市一样;安静的戈洛汶山丘,甚至听不到军队在行动的声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为了保护皇室,所以决定在彻底弄清楚情况下不准备行动面对无法理解的恐惧时竭力自保,看着其他人去死这种事情;虽然愤怒,但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相较之下,圣十字教会的反应才是最诡异的那个。
格雷萨尔清楚的记得,早在几个月之前帝都的圣十字大教堂便已经大门紧闭,不仅仅是直属大教堂的教士,就连所有的誓言骑士都被全部召回甚至帝都保卫战时,教会也依旧紧闭大门,不和外界联络。
诡异的反应,紧闭的大门如果说这帮信奉圣十字,对虚空和邪神同样知之甚深的教士对今晚的情况一无所知,格雷萨尔一万个不相信。
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格雷萨尔缓缓将目光投向戈洛汶山丘与圣十字大教堂的方向以巫师学院为视角的话,两处正好在同一条线上。
同一条线上
“轰”
伴随着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巨大的震动从格雷萨尔脚下传来。强烈的震颤让周围的学徒们甚至难以站稳,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
坚固的砖石护墙传来哀嚎般的震颤声,被寒冰屏障挡住的腐尸魔们发出嗜血的,冰裂般的吼叫。
胡乱的声音中,格雷萨尔僵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眼珠禅理者,散发着惊愕与恐惧的气息。
他死死盯着视线的尽头,盯着那高耸的戈洛汶山丘,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