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的五官瞬间皱到一起,“北山县?”
有个年轻的守门官说:“小少爷不是本地人,怕是没听说过那个地方。”
另一人笑道:“就算是本地人,也没几个知道北山县的,我们一直把那地方叫野沟,月前才改叫北山县。”
那年轻守门官说,“说是县城,连个县官都没有。”
另一人道:“没有县官算什么稀奇,整个县都是要饭的才叫稀奇,听上面的人说,要从京城派个县官过来,也不知道哪个官这么倒霉。”
八方上前扶住孟长青,“少爷,您挺住啊!”
孟长青:“挺不住,我要发疯。”
还是那位年轻的守门官说,“小少爷,您赶紧回去吧。”
孟长青的视线落在外面磕头的人身上。
这些流民,居然都是她治下的百姓!
女人身后一直蹲着一个孩子,孟长青刚才就注意到了。
那孩子身上裹着一件破棉袄,棉袄遮不住小腿,露在外面的皮肤冻成了黑紫色。
就这样看,分不出那孩子是男是女,也估不出年纪,只看他蹲在地上,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那是你们的孩子吗?他在吃什么?”孟长青问。
女人回头,似乎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孩子,“她不是我的孩子。”
流落至此,大人尚且没有吃的,他一个小孩,没有父母庇护,哪里来的食物?
“师父。”孟长青转头轻声跟席蓓说,“您帮我把小孩抱进来。”
席蓓领命出去,那对男女磕头的动作越来越慢,但还盼孟长青给口吃的。
孟长青也有不忍心的时候,转身花三十个铜板,跟守城官兵们买了些干粮,尽数给了那对男女。
看着远处聚过来的流民,“不想被抢就藏到别处去吃。”说完她转身就走,回到马车上。
守城的官兵看着流民越来越多,果断关了城门。
路边,席蓓把那小孩放上马车,边放边嘶嘶抽气,“这小子吃的是泥块,我要给他扔了他还咬人。”
孟长青上前问他,“你叫什么?怎么到的这里?父母还在吗?”
不管孟长青问什么,这孩子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意识的咬着泥块。
“回驿馆再说。”孟长青把这孩子拖进车厢,想给他找块饼吃,却不想饼早就被八方吃光,连个饼屑都没留。
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孟长青和那孩子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孟长青看着小孩觉得棘手,怎么脑袋一热就把人弄过来了。
难道是她爹的血脉作祟,看见小孩就想往家带?
这小孩啃着泥土,泥土渣渣掉的车厢里都是。
好不容易到了驿馆门口,孟长青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师父,把那孩子抱下来,先找点吃的东西给他。”
孟长青现在急切的想跟文氏吐槽皇帝。
但文氏和小代,忙着安置楚沐风之前带回来的那三十个人,并不在大堂,只有来财等着她。
“少爷,胡大夫不走了!”
“好!你让胡大夫来给这孩子看看,我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