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欲多说,拉着芙蕖转身就走。
奈何李浩之见她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反而更加心生戾气。
他一把拦住了秦知意的去路,笑嘻嘻地说,“没想到啊,一向眼高于顶的秦家也会在武艺上输给我们这些体弱的文人?”
说罢,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秦老将军在天之灵知晓自己的后代如此窝囊模样,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
而他身后的李雯则是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够了,哥。我本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只是想为世子生辰助兴而已。”
接着,她看起来有些为难地低下头道,“本来我也不想让秦小姐落水,奈何最后胜负已分,秦小姐却执意纠缠……”
在座的人听闻,纷纷露出了了悟的神情。
原来不是李雯想要秦知意出丑,是秦知意自己输不起啊。
这能怪得了谁呢?
秦知意看着这两兄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见秦知意脸上毫无任何气愤的神色,李浩之眼神微微一暗,心思一转,他又佯装打趣地说,“我说的可没有错,当年秦老将军一人便可横扫千军,可是他的孙辈却没落至此……”
他看着秦知意,眼睛里边堆积着满满的恶意,“嫡长女是没有能力却又输不起的娇小姐,她的弟弟……”
说到这里,李浩之扬唇微笑,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弟弟则是一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窝囊废。”
秦知意这一代确实人丁稀少。
她的父母极为恩爱,家里没有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只有她一个嫡长女和她的弟弟秦巍。
据说当年秦知意的母亲生秦巍之时正逢叛军作乱,他的父亲正在镇守边关,她母亲为了稳固军心亲自上阵,那场战役虽然打得无比漂亮,伤亡几乎为零。但是秦知意的母亲却因此差点小产,秦巍出生之时也落下了病根,体弱无比。
那时秦知意的祖父秦老将军还活着,花重金请天下名医为秦巍医治,但却没有任何好转。后来老将军重病之时,也因此死不瞑目。
在学府的课业结业比赛之时,李浩之曾仗着秦巍要强不肯求饶这一点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自那以后秦巍就多了一个外号——窝囊废。
李浩之看着秦知意终于阴沉下来的脸色,刚准备扯开一抹愉悦的笑容。
但下一瞬间,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一道凌厉的剑风顺着他的耳根子猛地划下,带起鼓鼓杀伐风声。
剑的冷光自眼前划过,毫不掩饰出鞘后的锋芒与杀意。
在场的所有人的惊呼模糊在他耳边,他呆愣愣地低头看着那把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将喉头快要溢出的惊叫声强行压下,背后冷汗直流。
在这一瞬间,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秦知意单手握着那把架在李浩之脖子上的青铜重剑,脸上和气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她看着李浩之淡淡道,“那被娇小姐举着剑架在脖子上的你,岂不是连窝囊废都不如?”
在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的李雯急忙上前道,“秦知意!你当真就如此输不起了?这只是一个助兴的玩笑而已。”
听闻,秦知意转过头笑着说,“玩笑?”
接着,她眼神一冷,厉声道,“玩笑就可以在把人打入水中之后仍然这般咄咄逼人,玩笑就可以不知礼数地嘲弄已逝去的前辈,玩笑就可以指名道姓地骂别人是窝囊废?!”
“如果这些都算是玩笑的话……”
秦知意将手里的剑逼近了李浩之的脖颈,沉声道,“那么,李公子,我现在杀了你,是不是也是玩笑?”
“住手!”
“哥哥!”
“秦知意你敢!”
凌厉的剑风猛地扫下,李浩之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不不不!秦知意你疯了吗!快住手!快住手!”
当他再次颤巍巍地睁眼之时,一道碎发随风自他眼前飘过。
他的心就此从嗓子眼上掉了下来,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秦知意没那个胆子伤自己,只是砍了自己一撮头发而已。
而秦知意则是收了剑,瞥了一眼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的李浩之。
然后,她对着李浩之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带着一丝丝痞气,就好像刚刚那个面带杀意的神情只是和他开玩笑一般。
刚意识到不对的李浩之皱了皱眉,与此同时,一旁的李雯也发现了什么,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家兄长的裤·裆看。
就在这时,他裆下一片切口齐整的黑色布料在风的吹拂下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缓缓脱落。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人群中不知从哪个方向发出了一道充满笑意的惊呼声。
“李大公子的裤·裆……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