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你只能依靠透过窗户洒下的月光依稀看见面前人的神色,她的睫毛上带着泪珠,摇摇欲坠,玫瑰色的眼眸在水色浸润下显得尤其明亮。
“…切莉…你…”
你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但最终只是看着她,带着一点茫然和恍惚,你的手腕被切莉钳住,明明可以一用力就挣脱开来,但是脸上那滴泪水却缓缓地沿着你的脸颊滑落下来,冰凉的很,让你莫名安静了下来。
切莉收拢了她的笑,她抓紧了你的手腕,仿佛手中是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珍宝,剧烈的颤抖中带着不可告人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艾瑞塔…两个omega是没有未来的…你知道吗?”
很久,你听到身边人这样说,她的语调轻飘飘的,却还在颤抖着,像是在企及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两个…omega…?
“切莉为什么这样说?”
你任由她抓着你的手,没有去理会,只是反问了她一句。
但是你不过刚落下话音,切莉却突然翻了个身,她的手撑住你两侧,整个人的阴影都笼罩在你的身上,玫瑰色的长发垂落在你脸上,你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着,那双在平常中总是透出温柔二字的玫瑰色眼眸此时亮得惊人,波光潋滟,雾气还弥漫在她眼里,散开来,泪水滴落。
她颤抖着,看着你,说:
“…什么这样说,这就是事实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啊!两个omega怎么可能会有…”
她哽咽了一下,又闷闷地笑了一声,不过片刻,又收回了笑容,整个人好像突然倦怠了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你脸上,冰凉的,好像还溅出了水花。
“怎么可能…未来啊。”
…
撑在你上方的切莉垂着眼帘,泪水不断涌出,滴落在你脸上。
你无法分辨出此时切莉在想什么,因为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她看起来很冷淡,没有一点儿刚刚的激动和紧张,除了泪水,没有任何能暴露出她心情的特征。
你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只是缓慢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明明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罢,你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原本柔顺的头发弄成一团糟后,你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切莉…其实是想说…omega是没有未来的吧,而不是两个omega在一起没有未来吧。”你放开她,轻轻地捧着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说道。
“……”
切莉想要避开你的视线,她垂下眼帘,默不作声,泪水依旧默默地流下,整个场景就像是油画一样,悲伤又带着令人心悸地美丽。
“切莉,看着我。”
你压下嗓音,原本轻软的声调一下子变得低沉,极具压迫力,切莉听到你的话,咬了咬下唇,又抬起了眼,目光闪烁地看着你。
“切莉你要明白一点,你的确是omega,但只是性别是omega而已,如果真的想要做什么,就勇敢去做吧,没有人会阻拦你,如果真的有,那就当作是成功提前向你征收的东西,我以为…你考入大学已经明白了这点,但是没关系,你只要明白一点:切莉你就是切莉自己啊,知道吗?”
你看着她,微微地扬起嘴角,雾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盛放在窗边的蓝色鸢尾花,随风招摇中,温柔又沉静。
切莉随着你的话缓缓睁大眼睛,原本一直汹涌而出的泪水就像是决坝,一下子崩溃而出,她抱住你,手紧紧地抓住你的衣服。
你把手放在她的背,手下一直在颤抖着,切莉哭的稀里哗啦,明明应该在无所畏惧地大哭,但此时的她就像是习惯了,只是隐忍着,不停地抽噎着,在你怀里静静地哭泣。
外面的夜幕已降临许久,星星沉默地闪烁着,只有月光默不作声地洒落窗口,在空寂的房间里,切莉紧紧抱着你,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迫不及待又急切渴求,还带着微不可见的惶恐。
只有那偶尔发出的抽噎声,才昭示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
“安迪!这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看到了拿着餐盘的安迪,晃了晃手。
安迪看到你后,露出了笑容,他走过来坐到你旁边,你顺其自然地从他的餐盘里叉出水果放入自己的口里,嚼了嚼吞下去,然后和安迪笑眯眯地说:
“我好像没有正式介绍过你们给彼此呢,那现在刚刚好来认识一下吧~”
你们坐在圆桌,所以刚好三人都能看到彼此,安迪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默默地观察你的舍友,玫瑰色的长卷发和眼瞳,她从头到尾都只看着你,没有分出一点注意给安迪,包括现在。
安迪直觉不对,内心的警铃拉响,他眯着眼,表面上只是一副冷淡的面孔,内心早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唔…?你们是太害羞了吗?那还是我来帮你们俩互相介绍一下?”你发现在你旁边的两人非但没有开口介绍自己,反而气氛越加的诡异和凝结,于是只好自告奋勇。
“呐,这是切莉·布尔,是我的舍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哦。”你对着安迪,笑眯眯地说道。
而一旁的切莉在听完你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抓住了你的手,一边把玩着你的手指,一边学着你也笑眯眯地说:
“你好呀,我是切莉·布尔,是艾瑞塔的舍友,你就是艾瑞塔最近玩得很好的安迪吧?我和艾瑞塔睡觉前聊天有听她说起过你,最近好像因为比赛的事总是很忙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艾瑞塔一个宿舍,而且关系好到睡在一起哦,你的地位在我眼里也就是艾瑞塔偶尔(重音)提起的存在罢了,对了,听说你最近总是消失没有陪艾瑞塔呢,啧,渣omega~你也好意思和艾瑞塔一起玩?
安迪看着她抓住你的动作,黄金色的眼瞳盯着你们的手一瞬间皱紧了眉头,但是在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露出在学校一贯的表情:微微撇下嘴角,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眼睛微眯,透出完全不符合omega气质的锐利和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