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袁信来救阿云的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了,这时候,北蛮那大汗又从士兵后面走了出来,劝说他们归降。
阿云靠在袁信怀里:“将军,你说咱么是不是要死了?”
袁信搂着她:“瞎说什么,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别乱说话!”
阿云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袁信:“在临死前,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
阿云抿了抿嘴:“就是,就是......”
她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后面就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众人猛的一回头,援兵终于到了,数万骑兵踏着北蛮人的尸体就冲了过来,北蛮人大汗见事不好,丝毫不管他手下之人,调转马头,直接跑了,跟在他身后的士兵见自家大汗都跑了,他们也有样学样,丢盔的丢盔,卸甲的卸甲,一溜烟的全跑没影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袁信转身看阿云,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阿云呆了一下,打马虎道:“没什么啊,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在告诉你。”
袁信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营帐中,由于众人实在是太狼狈了,所以没过多交谈,纷纷回自己营帐中洗漱。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阿云可就有点不方便了,军中这两年根本没有女子,她来之前也没打过招呼,所以她现在连洗个澡都十分的不方便。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袁信收拾完自己,就来到了阿云帐前,他没有直接进来,在外面说:“你不方便吧,放心洗吧,我在外面给你看着,有什么需要你就直说。”
白萱不知道外面的袁信是什么样子,反正她看见阿云脸红了。
解青谙抱着三花转过了身,白萱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解青谙淡淡的说:“非礼勿视。”
白萱:“......”
帐外了有了袁信,阿云很快收拾完了自己,而袁信的伤,是在三个月前与北蛮人交战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他从高台上摔下来的时候,只是撞伤了头部,其余倒没什么大碍,阿云也在没提起那个在战火中提的条件,如此这般,她又在营中待了一年,直到她十七岁生日这天。
这天,她终于鼓足勇气向袁信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袁信并没有她预期的反应,他面色淡淡,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第二天,让人送来一封信,婉拒了她。
阿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她自己在帐子里闷三天,趁着夜色,一声不吭的走了。
袁信对于她的出走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沿途护送她,并不追赶,阿云三番两次的想要甩掉跟着的士兵,都没有成功。
她心里苦闷没地方发泄,只能变着法的折腾一路跟随她的人,但不管阿云怎么折腾,他都好像木头似的,无悲无喜、无恼无怨,这人在跟了她十天后,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将军让我护送你回将军府,你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
阿云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就和这人打了起来,此人也不恼,不慌不忙的跟她过招,阿云和他打了小半个时辰,一点胜算也没有,一生气,直接就将长剑仍在了地上,那人见她收手,也收了兵器,淡淡的道:“姑娘,将军派末将护送姑娘回府,请姑娘跟我回去。”
她生气的将长剑扔到了一边,打又打不过,跑有跑不了,这回铁定得回将军府了,但她实在是不想回那死气沉沉的破地方,这天晚上,她想出了一个损招——让客栈老板在他的洗澡的木桶里加了点能令人手脚发麻的药。
阿云甩脱跟着她的人,一时间又不知道去哪了,没法子,将军府是回不去了,她只能在江湖上乱走,这一走就是半年。
她救治过伤患,照料过垂死之人,迎接过新的生命,杀过土匪、抢过金银,还亲手惩治过不法之人,在接触了这个世界的百态后,在家国天下面前,她那一点的小情小爱就如同是微不足道的沙粒,手一松,就汇入了那茫茫沙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半年里,她走遍大江南北,见惯生离死别,当初心里的那一点无处发泄的凄苦也似乎被挤到了一个无人探知的角落。
她想,她可以坦然的面对袁信了。
然而,事与愿违,在与袁信相隔大半年后,她又收到了一封他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