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青谙这回来对了时间点,他重回故土,看着自己家里那惨白的门匾,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忍了半晌,好容易忍住上前去见一见父母的冲动,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现在是白天,还不到时候,解青谙在客栈里待了半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他似乎还有一次机会,一次在与白萱相见的机会。
他为了没早想到这事而懊恼,但也来不及多想,拎着一个黑色的幂篱就出了门,解青谙并不知道现在的白萱在何处,那次白萱回来的后,他也没多问,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想问的,但看白萱当时的情绪,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好奇,只字未提。
解青谙在大街上转悠了好几圈,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他心里一阵失落,难道老天真的不给他这个机会吗?
老天大概是为了惩罚他,真的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解青谙在镇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别说白萱了,她连一个长的像的人都没碰上。
时间转眼消逝,白驹过隙般悄然溜走,解青谙没有办法,只能躲在房梁上看着凄凉惨淡的解府,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就那么冲出去坏了大事。
转眼已到半夜,解青谙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灵堂,心情复杂,他刚刚从父母那边过来,二老这些日子里憔悴了不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了。
解青谙死前的五年,因边关战事吃紧,他一次也没回过家,这次,也算是全了他一个未了的心愿。
过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解青谙一阵紧张——白萱要来了。
果不出所料,白萱带着三花悄悄地摸了进来,她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溜进了灵堂里。
解青谙只是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他很清楚地听到白萱在里面说的话,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萱对三花说:“我想把棺材拿开看看。”
解青谙知道时间到了,他扫视了一下院子,拎起脚下一块瓦就扔到了地上。
瓦片落地的碎裂声惊动了解家的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从另一个院子跑了过来,嘴里同时还嚷嚷着“什么人。”
解青谙在房顶上蹲着,见白萱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又接二连三地将脚下的瓦片往院扔,瓦片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解家每个房间的都亮起了灯光,这回白萱终于是待不住了,她抱着三花,趁着众人都还没赶到这里的时候,翻墙出去了。
解青谙目送这白萱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觉得自己胸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解青谙痛苦地抓住了胸前的衣襟,一不小心,又将一块瓦片踢了下来。
这回解府的人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个个举着灯笼火把,清楚地看到了瓦片掉落的一瞬间,众人随着声音处向上看,只见一个黑影痛苦地在房檐上挣扎。
众人继续将火把往上举,一些人还吆吆喝喝地大喊大叫,解青谙被这些人吵的头痛,胸口间越发地难受了,他挣扎着站起来,余光瞥见一个家丁扛着个梯子就跑了过来,他来不及细看这是哪个有脑子家丁,忍住胸口间的难受,转身从房檐上跳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解青谙忽然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白过来,这是要消失的前兆啊!
他轻飘飘地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身体变的越发透明的了,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抓强盗的呼喊声。
解青谙艰难地迈了几步,“不能在他们面前消失”这个信念一直支撑这他,他又走了一段,发现前面又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扶着墙,慢慢向那挪去。
就在他挪过去藏好的一瞬间,后面一群解家家丁也追了过来,“人呢,我刚才还看见有人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这小子是谁啊,跑的这么快,”解青谙浑身难受的很,也听不出来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此时,又有一人开口:“那人大概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吧,你看那身手,说从房顶上跳下去就跳了下去,咱们不会是被什么盯上了吧?”
另一人道:“我看不是,兴许是咱们家公子以前的旧识呢。”
众人听他说到这,都识趣了闭了嘴,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家丁看着解青谙的藏身处:“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解青谙一惊,待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其余听了这话,齐齐往角落里走去,就在他们意意思思地往那走的时候,解青谙终于支撑不住了,痛苦地□□了一声,整个身子瞬间成了透明状,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盖过了解青谙低低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敲了敲旁边那人的脑袋:“竟瞎说,这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