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起身抓起奶奶的手就往门外跑。
她拉开插销,用力拽的时候顿感不妙,视线向下去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什么时候上了锁!
凛冽的风沿着走廊一路吹过来,痛苦、恐惧、害怕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充斥在每个人心头。
安酒用尽全身力气推门,下面那道精密的锁像是连到墙里面去了,任凭她如何努力,都不见任何打开的迹象。
随着又有一道玻璃爆裂,绝望的咒骂极为响亮的爆喊出口。
很脏、很难听、透着无助和对生的渴望,却像一把铡刀,彻底斩断了ta的生机。
“啊——!”
仿佛是从100%的音量瞬间滑到0,再也听不到任何属于刚刚那个人的声音了。
掌心里,安奶奶的手不住颤抖,安酒把她推到门边,转身拽下床单,动作极快地缠在安奶奶的腰上,和栅栏门紧紧绑在一起。
“……那你怎么办?”安奶奶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家里穷,只有这一条床单,她用了,小酒用什么?
她抖着手要把床单解开,被安酒强行摁下。
“不用管我,我有办法。”
窗外宛如浓墨般的黑,夹在里面的沙石急剧冲击力的砸在窗户上,本就布满裂纹的玻璃此刻濒临碎裂!
安酒顾不上隐瞒,捡起塑料盆和红桶就往空间里塞——这是家里唯一的财产,决不能被风卷走!
单薄的被子和褥子,也都卷吧卷吧塞进去。
她试着把床放倒用来遮挡沙石,却发现床脚居然也牢牢钉死在地上,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咔嚓。
细弱的裂纹声在肆虐的风声中显得几不可闻。
但安酒还是敏锐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拿起枕头立即奔向门口,环住安奶奶的同时,把枕头往奶奶头上一包,甩开衣服挡在自己头顶,弯腰侧身,右手紧紧攥着铁栅栏。
同一秒,玻璃彻底裂开,狂风猛地刮了进来。
夹在风中的沙石劈头盖脸砸下。
安酒强忍身上疼痛,把衣角固定好,避免被风吹走,最起码有层衣服,不至于被尖锐的石块割伤。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小看了沙尘暴的威力,虽然暂时只炸了一块玻璃,但风无孔不入,力量巨大,哪怕紧紧抓着栅栏,也隐约觉得自己快被卷起来。
作用力下,她的右手生疼,整条胳膊都被拉扯的快要断开。
一个分神,盖在头顶的衣服被猛地掀起,瞬间从手中挣脱出去,在头顶旋转环绕,缠在了栅栏之间。
“抓紧枕头!”
耳朵里满是风声的嘶吼,安酒只能紧贴着安奶奶的耳朵,用最大的声音喊。
她把左手也抓上栅栏,对抗着身后巨大的吸力,竭力把双腿穿过栅栏间的空隙,盘着抵抗风力。
但这样就意味着她的后背、后脑勺毫无保护,硬抗伤害。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块石头,砸在身上无比疼,尤其是脑袋,疼得她龇牙咧嘴,直吸冷气,可她不敢放手,沙尘暴会瞬间把她卷出去。
突然间,安酒发现身上不疼了,错愕回头,发现是安奶奶挡在了她身后。
她脸色苍白,却勉力勾着嘴角安慰安酒。
“不怕,有奶奶在。”
“当初你外曾祖父保护我,如今该我保护你。”